70. 苦主(2 / 2)

不過陸聞硯也恍惚間意識到,雖說伴君如伴虎,可身為永和帝年少伴讀、始終忠心耿耿且為大虞奉獻一生的黎大將軍,是真真切切的簡在帝心。

怪不得當初來傳賜婚聖旨的周公公,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陛下確實看重陸大人……這可是個莫大的恩典。

某種意義上陸聞硯也算吃上了軟飯。

但眼下陸聞硯無心感慨自己老丈人受帝王賞識的程度,對黎蔓道:“確實得了些消息。”

抵達遠州後,夫妻倆暫時留在南流縣,酒樓裡搭話男子的言行和城門守衛對於索要“過路費”的駕輕就熟實在怪異,於是便派出部分家丁和暗衛去打聽相關消息。黎蔓為此還多撥了些錢給他們,讓他們到南流縣現在還開著的煙花柳巷轉轉,說裝得越無所事事越好。

說真的,陸聞硯其實也明白在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有閒心去這些地方逛的人家中條件應該都不錯,想來消息也會更靈通。但在領了命的眾人退下後他還是忍不住問:“夫人……怎麼想到了那處?”

當著眾人的麵,他總不好直接自己的妻子說你為什麼比我還熟悉那些上青樓的人的德行吧?有種詭異的幽默感。

“啊?”黎蔓先是驚訝於陸聞硯為什麼連去青樓打聽消息挺方便的道理都不懂,旋即反應過來對方其實是在委婉表達她身為一個女子說得這麼熟門熟路是不是不太好,她解釋道,“嗯……以前在燕北的時候,我二哥和副參軍的兒子打賭看敢不敢背著自己爹娘去青樓逛,我二哥想著應該挺好玩,順帶把我捎上了……”

其實兩個少年郎更多是逞能,進去了也不敢做過火的,當然,最後消息還是走漏到了大人哪裡,兩個少年各自挨了頓板子不必提。

“而且馬行街後頭也有這種地方,”見陸聞硯盯著自己,黎蔓補充道,“我沒進去過,但遠遠地瞧著,還挺門庭若市的。”

陸聞硯除了在心裡感歎自己的二舅哥性子……活潑,此外再說不了什麼。

他手底下的人忙,孫縣令好像也挺忙,蠻沉不住氣的人今天始終沒出現,陸聞硯得了信鴿才了解些門道:“他們打探到這位孫縣令最近接待了南流縣許多有名的富商,說是為了遠州大水之事要齊心協力,共商對策。”

如果富商找縣令在近來成了常態,那麼城門守衛的小動作和搭話男子的先入為主也就不足為奇。但商人逐利,願意散儘大半家財來救人的畢竟是少數,黎蔓和陸聞硯都不相信真有這麼多好心人的存在。

輪椅上的人頓了頓又說,“不過似乎並非所有來訪的富商都能……如願以償?”他斟酌著語氣,“估計是什麼利益交換,而且這個孫縣令好像還看不太上一般的,來找他的基本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那麵相也不像什麼好人,那日在酒樓惺惺作態的,當地人還這般配合,想來是作威作福慣了,”黎蔓垂眸思忖,“不過這樣的人,對府上的下人可能會約束得比較嚴……”

“嗯,這孫縣令很愛做表麵功夫,雖然都說他體恤百姓,儘職儘責,但他家裡的下人說這些話時顯得不太自然,”陸聞硯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子,飛鴿傳來的紙條就收在裡麵,“就是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苦主能夠出來作證。”

不過兩人都沒想到,事情的轉機竟是阿晟帶來的。

第二日一大早,阿晟領著一個婦人在院中候著,等到黎蔓和陸聞硯出來用飯時,阿晟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瘋狂比劃,那婦人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雙眼通紅著就要跪下。

黎蔓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扶:“這是做什麼?使不得使不得!”

這婦人看著約莫二十四五的年紀,麵容雖有疲態但十分清秀,她瞧著是極為激動的,黎蔓和蘇葉一起使勁兒才把人扶住。說話的人有些哽咽,“妾身……”她不知對方姓甚名誰,隻知道這是擺在自己麵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妾身見過大人……”

黎蔓拿出自己的手帕幫人拭淚,輕輕拍著對方的肩背安撫。陸聞硯的目光轉向阿晟,他直覺婦人會帶來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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