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證據(2 / 2)

“這是自然,”麵對質疑,陸聞硯不急不惱,反而重新帶上笑意,“我於大理寺供職以來,從來都是主張依照例法、依照足夠的人證和物證斷案。”

“帶證人們上來吧。”

汪梁和範術昌忙著洗清自己的罪名,又因聖旨和尚方寶劍的存在不敢妄動,其他官員和富商更是大氣不敢出,沒看見被五花大綁的彰河縣縣令麼?這位查案欽差說綁人就綁人,哪裡是好招惹的?

“不過,在廳堂裡審有什麼意思?”陸聞硯又笑,“合該到府外頭去,皇天在上,後土在下,百姓在側。也免得有人說我徇私枉法,違了陛下的意願。”

汪梁眯了一下眼睛,明白對方這是決不罷休的意思。

他開始飛快地盤算起來。

他行事謹慎,此行收斂的銀錢除開已經由走鏢的隊伍押往京城的,其它的大部分目前還擱置在遠州牧那裡,隻有一些還放在他下屬居住的位置。但就算這些被找出來,他也大可將罪責推脫出去,下屬、遠州牧都行,反正不會是他自己。

左右“捐糧法”有文書布告,但其間為著做足表麵功夫,是以公文上並未直接提及“監生”名額。而變為“捐銀法”除開實際銀錢更是隻存在於口頭中,與父親往來的家書在看完後也被儘數焚毀。

隻要他咬死不認,就算上報至永和帝那兒,頂多落一個失察的罪名。

在大庭廣眾之下審議又如何?汪梁在心底冷嗤一聲,麵上道:“自然可以。”

範術昌心中惴惴,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在被無形的大手推著前進。他瞥了一眼汪梁,後者正盯著陸聞硯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又看了一下陸聞硯,對於有求於自己的“聞公子”突然搖身一變成了“查案欽差”感到不可置信。

但遠州牧信不信顯然不太重要,眼下的情形也輪不到他來做主。

渠縣衙門前頭一次這麼熱鬨。

百姓們平日裡頗愛看熱鬨打發時日,可這看熱鬨也得分清對象。眼見著州縣官員和一眾富商成了被審問的對象,人們心裡新奇得直打鼓,潛意識的畏懼和好奇交織在臉上,隔了些距離探頭探腦地望。

也不是沒有人想偷偷溜走:但一來孫縣令活脫脫“死貧道也死道友”,發了瘋似的虎視眈眈著每一個人;二來那手捧尚方寶劍的侍衛一個眼神,就有人出來拖著彰河縣縣令就走,也不顧被綁著的人如何痛苦掙紮,殺雞儆猴,點到即止。

“兩位大人說僅憑孫縣令一麵之詞不便定罪,”陸聞硯慢慢悠悠的,“我也覺得這話沒錯。”

“但我也相信,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所以阿晟走出來,在來福這些日子的不懈努力下,他已經能靠寫字和他人完成簡單的溝通。他帶了一塊很大的白布,上頭密密麻麻的都是字,來福走上前去幫他念。阿晟本是想寫血書的,不過被黎蔓攔下了,不過沒關係,朱砂的赤色也足夠醒目。

所以林氏走出來,接到黎蔓的信,孫縣令敢怒不敢言地帶著她一道出發來到渠縣。旁人隻知南流縣縣令此行帶了個小妾,可他們林氏心中燃燒著的熊熊烈火——她記著她丈夫嘔心瀝血的畫作,記得被洪水衝走的女兒的哭喊,記得孫縣令在南流縣的作福作威。

所以三姐弟走出來,按著黎蔓的囑咐,他們隱去了是誰參與了殺害朱亮的事。但瘦弱的少女提及色欲熏心的朱亮時泣不成聲,被買去為遠州牧的狗披麻戴孝的少年手上滿是管事打的鞭痕,最小的那個孩子一言不發,看向汪梁等人的眼中滿是仇恨。

而正打算說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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