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相思(2 / 2)

某人回過神,遲疑地說:“……附?”

他從曆代的詩集想到當朝的文人,從那兩個紙鋪掌櫃想到京城的那堆大臣,臉上鮮少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怎麼寫這個?”

“一點兒也想不起來?”黎蔓收回手,驚訝地挑了下眉,她想起那華服小少年及其父親的模樣,越發篤定自己沒有認錯,打趣半句,“看來隻有我記得?”

見她對於自己的反應有些意外,陸聞硯更加猶豫,開始思索是不是自己遺漏了什麼,還是哪日喝醉了說了什麼胡話?

黎蔓眨了眨眼睛,露出幾分狡黠的意味:“真想不起來?”

她越發理所應當,倒讓陸聞硯頭一次體驗了什麼叫“丈二摸不著頭腦”。

“好吧,”黎蔓佯裝不滿地撇了下嘴,“我剛剛還以為我今年過生辰你送我宮燈是因為記得,看來是我想錯了。”她頓了頓,“你小時候是不是去過寧州?嗯……約莫十歲,和你父親一塊兒去的?”

這話讓陸聞硯有些奇了,他點點頭,旋即明白幾分,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黎蔓:“寧州緊挨著燕北,莫非郡主那時也在……”

陸氏家大業大,生意涉及不少行業的同時也遍布全國各地,陸聞硯年幼時也曾陪父親走南闖北幾次。眼下依著黎蔓的話……

“我剛剛說我夢見了我父兄他們,準確地說,是夢見十年前我們一家人去寧州遊玩的那幾日,”明亮的眼眸像耀眼的寶石,眨眼時微微顫動的睫毛像振翅欲飛的蝴蝶,“而且我說,我好像還夢見了你……”

熱鬨非凡的街道,高高懸起的花燈,不約而同的回答……掩埋在最深處的記憶紛至遝來,那盞被交付到自己手中的淡□□籠驟然亮起明黃的光亮,有人和自己一起猜到燈謎的驚喜再次漫上心頭,又在此刻要強烈百倍千倍。

陸聞硯不由得愕然,這才徹底明白那日黎蔓與越千山相見時為何會激動到那般地步。他坐在輪椅上,卻又好像一下回到十年前,再度開口時彎起眼睛,露出這幾日裡最真切的一個笑容:“看來我和郡主……確實有緣。”

見他如此反應,床榻上的人抬起手咳嗽兩聲,正當陸聞硯臉色微變時,黎蔓卻是馬上笑起來,聽著語氣格外輕快:“總算笑啦?”

“……嗯?”陸聞硯怔愣片刻,隨後啞然,好半天才道,“傷都還沒好,倒想起讓彆人不要不高興了。”他忽而放低聲音,“這哪裡是不想著……”

後麵半句黎蔓著實聽不清,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我說,”陸聞硯看了黎蔓半晌,見她再無明顯的不適,複又悠悠地歎了口氣,“郡主怎麼不多想著自己?”

這怎麼被彆人想著了反倒還不樂意起來?黎蔓睨了他一眼,小幅度地攤了攤手:“蘇葉救下了,陸良白關起來了,連生意也談成了……我本來就閒不住,思來想去,二郎替我做了這麼多,總不該叫你再皺著個眉頭才是。”

陸聞硯垂眼,看見擱在自己膝頭的那把折扇,頗有些無奈的意味:“本來就是我棋差一著,才叫你獨自到齊穀縣來……”

“你又開始了,垂頭喪氣的,我這不是……”黎蔓本想說個“全須全尾”,可頂著傷口的藥味兒說這話連自己都實在敷衍不過去,“你往日張揚跋扈那個勁兒到哪裡去了?這次棋差一著那你下次加倍奉還唄,可不能叫我吃太多虧。”

平日裡輕搖折扇、胸有成竹的人如若突然露出幾分無措和沮喪,倒叫彆人替他打抱不平起來。何況陸聞硯是出了名的好皮囊,此刻長發披散,披著件帶血的大氅,帶著難過與自責望來,黎蔓實在很難不心軟。

合著到頭來我才是那個周幽王啊,黎蔓心想,沒忍住瞥了輪椅上的人幾眼,明明是我受了傷,怎麼現在倒成了我哄他?

受了傷的人精神不算太好,因此也懶得斟酌那麼多,索性想到什麼就說了,於是黎蔓盯著陸聞硯,半是打趣半是嗔怪:“我是點不了烽火逗人了,不如你說說怎樣才能博陸大人一笑?”

博什麼陸大人一笑,陸聞硯暗自默默腹誹,就黎蔓這個性子,眼下誰坐在床邊露出一絲一毫的難過,她都會想方設法地讓對方開心。若是秋月在這兒痛哭一番,怕不是得把床榻上的病人驚得從床上跳下來抱著對方安慰。

他喜歡她的良善溫柔,卻又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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