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初成(2 / 2)

陸聞硯對於前半句雖有答案,但不打算解釋,“碗裡的粥好半天沒動,是不是涼了?我叫小廚房再做一碗?”黎蔓當即拒絕,繼續喝起粥來。他抬手碰了下碗壁,還是熱的,便不再賣關子,“就是快下朝的時候……”

三言兩語把那些話交代完,還順道提了一嘴將由太子接待大宛使臣。陸聞硯停頓片刻:“其實最讓我意外的還是竇讓,他一貫明哲保身。今日雖有些各打五十大板吧,但也算是給了大夥兒一個台階下。”

不然那崔禦史沒準兒還要攀咬一陣,永和帝對此事的處置,在竇讓開口之後也顯得更加順其自然。

黎蔓總算喝完那小半碗粥,“我記著他和你之前沒什麼往來,”見對方輕輕頷首,她思忖半晌,“他和馮廷關係怎麼樣?”

因著兩人篤定左相等人已經盯上了陸聞硯,是以很快躥出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念頭。再加上那崔禦史的兄長崔敬是汪存的私淑弟子,“彈劾”一事的背後指使者也就格外清晰。

“他倆在朝堂上做官的時間太久,之前如何我不太清楚,”在兩位老臣麵前,青年的資曆顯然不夠看——畢竟竇讓和馮廷做官的時間比他現今的年歲都多。

“若從我入朝後來看,他們之間好像無甚交集。興許先前在文官裡還是各自一方,但這兩年馮廷越發勢大,”陸聞硯斟酌著,“去年冬天的時候竇夫人去世,竇相也越發‘梅妻鶴子’,都在說他快告老還鄉了。”

“告老還鄉……”擁有前世記憶的黎蔓對兩位丞相之後的命運有著一定預期,她悄悄打量一眼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心想:最後馮廷被廢應該與你有關,沒準兒竇讓的告老還鄉也和你有關係,就看之後你倆之後會不會有交集了。

“不過我覺著,他們二人年輕時的關係大抵也不會太好——出身相差太大,”細長的指節輕叩輪椅把手,陸聞硯緩聲開口,“馮廷表裡不一,自視甚高;竇讓現在雖有點大隱隱於朝,但能從七品官坐到如今的地位……定然也是有心氣兒的。”

前者出身世代簪纓的馮家,有個曾做過先帝帝師的父親,剛一入仕就進了翰林院,仕途可謂一路順風順水,成為了如今在暗中權傾朝野的左相;後者出身寒門,父親隻是個鬱鬱不得誌的秀才。曆經宦海浮沉,終於在永和五年被點作右相——那時候他的頭發就已經白了大半。

“竇讓沒有孩子,據說他對他那兩個門生視如己出,”陸聞硯快速地在腦子裡又過了一遍文官這邊的名字,依稀想起了名字,“……不過這與今天的事倒也沒什麼關係,就算他想為門生鋪路,也不至於和左相對上。”

左相操縱科舉、乾涉官員升遷不假,但竇讓已經官至右相,為其門生鋪路完全可以走推恩蔭補,哪裡犯得上和汪存、和馮廷鬨一出不對付?

但要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也未免有些太“樸實”了。上朝時官員之間不對付吵起來的多了,有吵些雞毛蒜皮的,也有吵到幾欲用笏板拍掉彼此腦袋的……也沒見竇讓當和事佬啊?

越是盤算,越是覺得困惑。陸聞硯眯了眯眼睛,“我之前查過竇相,沒查出來什麼。今日的事又實在說不通……”竇讓自己位居高位,沒必要拉攏自己,表麵上他和馮廷隻是來往不多,“興許我該去再打聽打聽。”

大虞文武相輕,是以出身鎮國公府的黎蔓對於兩位丞相的前塵往事了解不多,雖知兩人前世的結局,但在眼下也沒太多作用。她略略頷首:“隻能如此了。”

這事也就被暫時擱下,陸聞硯有條不紊地把瓷碗和湯勺收好,黎蔓忽而掩唇吃吃地笑起來。而當某人一頭霧水地望來時,女子一邊伸手比劃一邊解釋:“隻是覺著時運不濟,陸大人生辰當天無甚獎賞不說——還被罰了半年俸祿。”

陸聞硯將食盒蓋上,聞言故意地歎了口氣,“是啊,這麼看來我著實倒黴,”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耳邊的青絲,“郡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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