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欲來(2 / 2)

饒是正因為暫時無法與關永任對質而感到心煩意亂,聽了這話的黎蔓還是不由得怔愣片刻,對上青年的一臉正色更是有些哭笑不得——刹那間不知該說是對方想得細致,還是該揶揄對方說怪不得都講你們禦史台的最愛挑刺。

她忍不住反駁道:“若他在覲見陛下前已經病愈,卻仍不肯接受陸大人的請帖,那該怎麼辦?”

“這也好辦,”陸聞硯接過話頭,說出後半句時卻是有些遲疑,“大虞本就有文武相輕之風,關總兵如此不給麵子,不光是瞧不起陸某,許是覺著我們文官都是一群呆子。既他這般作為,陸某也咽不下這口氣,定然是要和其爭上十天半月。”

黎蔓怔楞一瞬,還是被某人“怎麼樣我都有理”的態度給逗樂了,捂嘴輕笑片刻後又慢慢地說:“希望能如此順利罷。”

“不管他是不是裝病,至少都得再待幾日,”陸聞硯斂了眸子,心底隱隱有了個主意,但還未完全落定的事,他不願言明,隻道,“你放寬心,我來想法子。”

地方要員述職完後何時離開京城並無具體例律,簡單說來就是隻要得了允準,關永任大可以今□□覲完明天走。

哪裡有這麼容易辦成……黎蔓覺得這事兒實在棘手,不由得在心底緩緩歎氣。不過她還是為著陸聞硯的安慰而感到絲絲熨帖,一邊將信紙仔細折好,一邊軟聲應話:“那便辛苦二郎了。”

但稍稍思忖,她又想起某人的脾氣偶爾會有些鑽牛角尖,加之自己確實瞞了他不少事,想起對方之前的反應,黎蔓琢磨起自己這般回答陸聞硯會不會覺著自己不上心——譬如聽上去根本不夠相信他之類。

畢竟自己上次光顧著懷疑如今身體康健的太子前世為何抱恙,並未選擇第一時間安慰突然被抓了壯丁的青年。某位姓陸的禦史大夫雖沒有百般挑刺吧,卻也還是提出了自己的不滿。

黎蔓隨即得出個論斷:她覺得吧,陸聞硯有時候是有點小氣、執拗,但總體不算是無理取鬨的人,主要還是比較靠譜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貫以“小氣”“執拗”的陸聞硯發覺女子似是有些出神,遂輕輕地“嗯?”了一聲。

若是叫輪椅上的人知道了黎蔓心中所想,不知是不是會順水推舟地爽快應下。

忽而被拉回思緒,黎蔓隨口道,“沒,就是忽然想到你昨日晌午過後回家,臉上也寫著困難重重。”她一扭頭,瞥見陸聞硯臉上近乎無話可說的意味,不由得樂起來。

其實也不是有人突然朝年輕的禦史大夫發難——陸聞硯打定主意等大宛使臣走後再上奏重審舊案,而馮廷、汪存等人則不知道是怎麼商量的,興許是暫斂鋒芒吧,總之就是兩邊這幾日很是風平浪靜。

問題出在了大虞太子先前給出的重任,即陪同幾位大宛使臣到國子監去。若隻是轉悠倒也沒什麼,陸聞硯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比杜允昭還金貴,後者先前也招待使臣呢——誰叫隔壁大宛還未擇定王儲,而塔乾力又是永和帝比較看好的。

關鍵是大宛那幾位使臣不僅要轉悠,還要學;不僅要學,還要作詩;不僅要作詩,還要拿給陸聞硯評價。其間還不止一位使臣興致勃勃地同陸聞硯說,上次我同王子出使大虞,便覺得你們的詩詞文賦果真美妙,回去也有好好研習。

外交辭令總是頗為講究,於此道精通出類拔萃者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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