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重生(2 / 2)

二郎最無所不能,二郎最體貼周全,可二郎被欺瞞甚多,最是委屈。

所以蔓蔓你看——

你該最愛我,你該獨憐我。

可眼下她蹙眉向自己望來,腰身盈盈不堪一握,眼中微紅,淚光點點,幾近哽咽地問:“二郎,你可否信我?”

陸聞硯忽覺心痛難當。

但他又在電光火石間明白,這將是黎蔓願意將全身心都交付與自己的時刻。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垂眼與她對視,眸光澄澈,聲音很輕:“蔓蔓如若信我……無論是誰,都自有我來掃平。”

究竟是誰讓你始終擔憂?

我會護好你,我會讓你再無顧慮。

若是禦史大夫的身份不夠,我便再往上走。

挾勢弄權而已,有何做不得?

黎蔓側頭咳嗽起來,陸聞硯將她半攬在懷裡,手掌撫上清瘦的背部,輕拍著為她順氣。女子順了順自己的胸口,緩緩地將紙團塞到陸聞硯手裡,定了定神道:“這是阿武給我的,說是關永任給我遞來的消息。你先把這個看了,我再同你說。”

不曾想陸聞硯並未直接攤開那個紙團,反而遲疑地開口,“適才我得了消息,也是和他有關,”輪椅上的人低聲道,“……關永任昨日支開了隨從的人,在驛站後麵的馬廄前,麵朝北邊自刎了。”

陸聞硯不知道黎蔓那日究竟和關永任說了些什麼,但覺得關永任自裁應是與兩人那日的談話有關。地方要員在赴任途中於驛站突然自殺,又近年關,傳出來多少都會引人注目。

輪椅上的人順理成章地將黎蔓的愣神理解為擔憂,他安撫地吻了吻她的眉間:“縱使他留了什麼,我保證,決計不會……”

某人那日的“殺個交州總兵而已”不完全是對那兩人的口頭威脅,眼見著黎蔓回府後難過到晚上都輾轉反側、默默垂淚。陸聞硯本就動了將人一殺了之的念頭——左右關永任定然是做了對不起黎家或燕北軍的事,便算不得全然無辜。

但礙於眼下時間不便,外加還沒想好殺完怎麼和黎蔓交代——怕她惦念往日情分、心生不忍。是以陸聞硯還沒著人動手,隻是托嚴智文派人在路上盯著些,誰曾想今日竟是得了那關永任自殺的消息。

懷裡的女子怔了一瞬,對“關永任自刎”似乎並不意外,“也是,他既將此消息帶給我,抱了求死之心也不奇怪,”她聲音很低,像對著自己說話時的喃喃,但眼神不曾從陸聞硯的臉上離開,“二郎……二郎先看,看了我再同你說。”

她太了解陸聞硯,加之自己和關永任上次見麵幾人可謂不歡而散,乍看到血書上的驚人之語,輪椅上的人肯定是不信的。

端王勾結大宛,反。

果不其然,看清紙上字跡的陸聞硯眼皮一跳,驚了半晌,刹那間蹙起眉來,饒是往日多麼淡定,心底在此刻也掀起巨浪,“端王?”他清楚黎家骨子裡的“忠君報國”,懷疑起關永任是否想從此處做文章,誤導黎蔓,“這……”

謀反可是大罪,端王若真有心謀反,雖不會誅九族,但也勢必會被賜死,禍及子孫。

此等要事合該立即向陛下稟明,但若查明是誣告,永和帝以德治國,被誣告的又是其手足,屆時必然會難以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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