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元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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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元日。

適逢大節,永和帝謁太廟,祭天地。由鴻臚寺官員唱禮,天子受百官朝賀後移駕太和殿,隨即賜宴。

禁軍在兩旁成排站立,神色肅穆地觀察著即將進殿的官員是否有怪異之處。今日在禦前伺候的是金吾衛,其統領嚴小將軍自然不敢怠慢。加上他了解到晚上的宮宴大抵不會太平,是以格外機警地注視著往來賓客。

遠遠地瞥見個坐著輪椅的身影,嚴智文心思活絡幾分,狀似無意地環顧四周後背著手踱步往下。沿途和兩三個相熟的武將點頭問好,總算和某人打了照麵。

陸聞硯看上去很是閒適:“嚴大哥,過於刻意了。”

“你這人,”嚴智文一時語塞,見近處暫時無人——陸聞硯坐輪椅,所以來的速度比旁人慢上太多。金吾衛統領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說,“是比不得陸二弟淡定。”

陸聞硯但笑不語。

“你淡定,我爹也淡定,搞得我是唯一的那個愣頭青。”嚴智文有些忿忿,口吻很是埋怨,“今天晚上怎麼想都覺得嚇煞人……不能同苒苒說,也不能和思拓講,快憋死我了!”

他向來是藏不住話的性子,和梁苒成親的時候賭咒發誓說以後絕不欺瞞對方半點。這幾日回家對上夫人時,他總覺得有些心虛。

“這等大事,你舍得叫梁嫂嫂一道操心?”陸聞硯搖搖頭說,“思拓供職於刑部,涉局不深,何苦叫他現在就卷進來?”他思忖片刻,“待時機成熟,過幾日應是能和他講的,到時候你再去和人訴苦。”

近來惹得君王不快的臣子不該和禁軍統領有太多交談,為著不引人注目,兩人草草地結束了話題,陸聞硯先進殿去。

天子賜酒並率先飲罷,言大虞來年必將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左相為首,百官一起舉杯,齊謝皇恩,幸生逢盛世,誓為君肝腦塗地。

其樂融融。

宮女用纖細柔夷輕巧地拎起酒壺,澄亮的酒液緩緩傾瀉進玲瓏的杯盞。被盛放在白瓷盤裡的新鮮瓜果琳琅滿目,於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靈動輕盈。但這些都不是眾人關注的,文武官員的目光自進殿後紛紛往前頭望——

太子還是沒有現身。

自前幾日在眾目睽睽下暈厥倒地後,杜允昭再沒從東宮出來過。太醫院諱莫如深,隻含糊其辭地說是“抱恙”。永和帝對此無甚表示,卻又以“不夠擔心太子”為由發落了好些個官員,其中還包含原先風頭正盛的陸聞硯。

天子一手支著腦袋,穩坐龍椅,看不出喜怒,皇後在臉上敷了脂粉,但仍掩不住憔悴神色。不少人又去瞟陸聞硯,後者老老實實地坐在案幾前,說是收斂鋒芒也好,說是短暫出神也可,似乎還是看不出來什麼。

都說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偏生當朝儲君出了事,大部分人卻是半點消息也無。禦史大夫的前車之鑒曆曆在目,他們不敢過火,滿頭霧水又小心翼翼地四下打聽,隻能看見彼此那同樣迷茫的臉。

太子殿下為何突然暈倒?

太子殿下究竟抱恙到什麼程度?

舞姬退下,換絲竹管弦獻藝。皇後心底記掛著生病的皇兒,卻也明白元日宮宴很是重要,不能出岔子,遂強撐出一張笑臉,舉杯向永和帝敬酒。

見她眼底微紅泛腫,杜光宏心生些許愧疚——不僅是因為自己和杜允昭讓為人母親的皇後被蒙在鼓裡,更是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舉動。

品階越高,坐得越靠前。宮中教坊的表演固然精彩,察覺君王喜怒才是緊要。不便直愣愣地掃視龍顏,用餘光去瞥也還足夠。在諸多公侯的注視下,永和帝用支著腦袋的手揉上額角,伸出另一隻手去拿宮女奉上的杯盞。

見此情形,陸聞硯垂下眼,默不作聲地抿掉半口酒。

“當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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