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番外二:舊夢(下)(2 / 2)

說話的人總算止住咳嗽,“……這兩個丫頭自小就跟著我,最是貼心得力、忠貞護主的,”望向淩父和秦氏,黎蔓字字懇切,“自燕北之戰先父先母故去後,若無她倆,我也撐不到今日……”

“聖上以德治天下,父親母親更是寬厚慈愛,世子待我也敬重,府中妯娌和睦……”女子抵住心口,又咳幾聲,瞧著像是下一瞬就會厥過去,“隻恨我福薄……近來精神越發差了……”

“眼下便想著,先替這兩個丫頭尋著人家,總不該一直被我這病體拖著,”她掩去眼底冷色,再抬起臉,笑道,“再者,三妹喜事將近,我這做嫂嫂的也合該幫忙添些妝。”

三言兩語,無論是格外看重定國公府名聲的淩父,還是正籌備女兒親事的秦氏,都被說得正中下懷。見此情形,後者勉強應了。

事情落定,黎蔓在心底鬆了口氣。

……

定國公府嫁女,算是京城近來最熱鬨的事。

其中定國公府在晌午設下正席酒,自然是要廣邀京中親友。如此喜事,於情於理,身為世子夫人的黎蔓都應現身。淩鵬遠厭惡自己這病病歪歪的妻子,卻也不得不和她站在一處。

鑼鼓齊鳴,劈裡啪啦的鞭炮像是要把人的耳朵震聾。饒是敷了胭脂,黎蔓的氣色也稱不上太好,眼下更被周遭響動吵得有些心悸,抬手輕輕地撫上心口。

淩鵬遠瞥了她一眼,低聲冷冷道:“三妹大喜的日子,你不要存心鬨出什麼幺蛾子來讓定國公府丟臉。”

左右自己也快死了,更無需受這些莫名的氣,黎蔓毫不示弱地瞪回去,聲音不高但毫無客氣:“這話合該送給世子才是。”就你這胸無點墨的草包,我都怕你等會兒說吉利話的時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他倆自知彼此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這情景落到旁人眼裡倒不一定對味。

“那兩人是誰?”

嚴智文和從思拓同時順著友人的視線望去,後者家中世代簪纓,對文官這邊的消息分外靈通,很快報出答案:“應是定國公世子和他的夫人。”

“哦,是他倆啊,”嚴智文對定國公家不熟,但知道這位世子夫人,“他妻子是鎮國公的遺孤……算算日子,他們成親好像也有三年多了。”

兩人疑惑於陸聞硯怎麼突然對定國公世子和其發妻生了興趣,明明接到喜宴請帖的時候還滿是“可去可不去”的態度。沒等他倆問出心中疑惑,定國公卻是主動朝他們這兒走來。

“原是陸大人到了,”淩父主動遞話,目光又移向與青年並行的兩人,“嚴小將軍和從賢侄也來吃小女的喜酒?”

“淩叔叔。”嚴智文和從思拓紛紛同他見禮。陸聞硯神思懶怠,心情照舊平平,卻也不會刻意在這種日子拂人麵子,拱手道,“淩大人。”

淩父話語裡滿是笑意,飛快地給自己兒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後者趕緊過來跟人打招呼,道:“這是犬子鵬遠,生性愚劣,實在讓諸位見笑。”

他口口聲聲說的是“諸位”,眼睛裡看的卻隻是一個。往來賓客對此見怪不怪:誰人不知這剛被點作參知政事的陸聞硯有多麼簡在帝心,可謂實打實的天子近臣。

算算年紀,淩世子也到了該入朝做官的年紀,定國公分明是想為其鋪路。

旁人清楚,陸聞硯和淩父也心知肚明。

青年打量了兩下淩鵬遠,再度抬眼,湧到嘴邊的客套話打了個轉兒又咽下去。他微不可查地頷首,隻簡單說了句“國公說笑罷了”。

比起需要太後多加照拂的淩家,身為後起之秀的青年最近實在炙手可熱。淩父不算太惱,隻拍拍淩鵬遠的肩膀讓兒子領著幾人入座。給陸聞硯安排的位子離淩家主桌極近,幾乎是與四大國公府平起平坐。

無人對此有所異議。

對於讓淩父主動到可以稱得上殷切的年輕人,黎蔓自然也生出幾分好奇。她常年待在府中養病,不怎麼出門,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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