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裡回?來後南枝一直很興奮,惹得三姑羨慕不已,煤油燈下,南枝將今天在市區的所見所聞都寫下來,然後念給三姑聽。三姑聽得手舞足蹈,說哪天讓兒子帶她也去市裡遊玩。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南枝有了寫日記的習慣,好像每天都會有事發生。未來仍是那麼不可捉摸,但南枝已經不再害怕或恐懼,在這條漫長未知的人生道路上,上官牧野在幫她前行。
她深深地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上官牧野都能替她解決。
但她也不能就此放鬆,隻有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這樣才可以使上官牧野感到欣慰。
“人生原來這麼美好!”她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自言自語。
“因為有上官老師。”三姑看穿她的心。
南枝紅了臉,但也不否認,去廚房裡燒水。
清晨,鎮政府秘書小楊來找南枝,說曲書記有事要與她商量,這讓南枝很驚奇,自己一介平民百姓,曲書記是有什麼事需要與自己商量呢。
南枝有些惴惴不安,到了曲書記辦公室,發現裡麵還有幾?個人,那幾人相貌不俗,氣度出眾,衣著打扮時尚,應該是城裡來的人。
“小南,你坐。”曲書記招呼南枝坐下。
南枝在椅子坐下來,但隻坐了半邊,這時曲書記指著旁邊的幾?個人道:“小南,這位是紀大導演,你看過他導演的《魂斷紫禁》吧?”
“看過。”南枝有些糊塗,但還是趕緊向那導演打了聲招呼。
“事情是這樣的,仙女洞風景區快要開發完了,為了更好地宣傳仙女洞,鎮政府請來紀導演拍攝一組宣傳片。本來我們打算請明星來拍,但你知道的,政府經費有限,經過會議研討,我們認為仙女洞既然是在金山,自然是由金山鎮的人主演,所以就考慮了你。”
說著,曲書記又看向身畔的紀導演,道:“紀導演,你看她怎麼樣?”
紀導演打量著南枝,點頭道:“相貌不錯,氣質純樸,和金山仙女洞形象吻合,我看行。”
曲書記大喜,道:“那一切就拜托紀導演了。”
”明天就讓她試試鏡。”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都沒有人過問南枝的意見,不
過這是宣傳金山鎮的機會,南枝也不好拒絕,她隻擔心自己的樣子不上鏡,反而毀了這條宣傳片。
南枝從鎮政府出來後,直接去找上官牧野,這時上官牧野還在宿舍沒有醒。
這些日子他非常疲憊,白天不但要備課,還要忙旅館的事情,一應大小事都要照應到,晚上還要給培訓班的學生上課。天沒亮時他醒了過來,但頭暈沉沉的,隻好又躺下了。
南枝敲了半天門,上官牧野才從昏睡中醒來。
門打開了,南枝看見上官牧野麵上的一抹酡紅,不禁道:“上官老師,你不舒服嗎?”
“沒事,南枝,你來找我嗎?進來吧。”上官牧野扶著額頭。
南枝覺得不對勁,上官牧野平時都神清氣爽,而今天明顯無精打彩,她伸出手去觸碰上官牧野的額頭。“上官老師,你在發燒,額頭這麼燙。”南枝驚叫起來。
“不要緊,南枝,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沒什麼事,上官老師,你要去衛生院看看。”南枝著急了。
“南枝,我真沒什麼事,睡會就好了。”說完,上官牧野身形打了一個晃,幸好扶住了牆壁。
“你看,你都站不穩了,上官老師,去衛生院吧。”
她的聲音又哽咽起來,眼睛裡水霧氤氳而出,上官牧野歎息一聲,隻要看到這雙眼睛他就無法拒絕,他投降了。”好,我去衛生院看病,但你不要急,我不會有事。”
南枝想了想,如果自己陪上官牧野去衛生院未免讓人閒言碎語,但上官牧野獨自去衛生院沒人照料,她也不放心。“那我找殷老師陪你去。”
她不待上官牧野同意,便敲響了對麵的房門,殷呈也在屋裡睡大覺,開門時眼睛還沒睜開。
“殷老師。”
聽到南枝的聲音,殷呈的瞌睡蟲一下子跑得沒影了,他看著麵前的南枝,道:“南枝,你來找我嗎?”他臉上堆出燦爛的笑容。
“上官老師生病了,我想請你陪他去衛生院看病。”
殷呈的滿腔喜悅立即也跑得無影無蹤,手放在大腿那裡握起拳頭,他忽然感到不可抑製的憤怒,但這隻是瞬間,握起的拳頭又鬆開了。
“他病了?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嘛!我去看看。”
殷呈走到上
官牧野的房間,果然見上官牧野麵色潮紅,遂笑道:“我說你太得意了吧,現在樂極生悲。”
“揶揄我,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上官牧野也儘力嘲諷他。
“來來來,我送你去衛生院,你現在是個弱不禁風的病人。”殷呈扶起上官牧野。
上官牧野全身酸軟乏力,下樓梯時開始喘氣。“喂,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喘個什麼氣,是不是昨天太興奮了。告訴你,這是你的報應,誰讓你想出這麼無恥的獎勵。”殷呈在他耳畔悄聲道。
“閉嘴。”上官牧野發火,但是聲音卻毫無力氣。
“你還是閉嘴吧,省點力氣。”
兩人打著嘴官司到了衛生院,南枝沒有跟進去,一個寡婦跟在兩個大男人後麵確實不合適,她趕緊回家去做粥。
三姑在房裡搖著蒲扇,見南枝麵有急色,忙道:“怎麼呢?曲書記找你什麼事?”
“曲書記要我拍金山仙女洞的宣傳片。”
“好事嘛!你慌個什麼?”
“上官老師病了,我給他做點清粥。”
“怪不得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南枝沒空和三姑閒扯,趕緊去廚房熬稀粥。這屋子裡沒有火灶,南枝使用的是蜂窩煤爐,打開爐子一看,火早熄滅了,隻得趕緊生爐子。
她越急,這爐子就越點不燃,花了半個多鐘頭才生好爐子。
病人吃的粥要清,南枝多放了一些水,將紅薯切得細細的扔入進去。
粥熬得很軟,南枝用湯盅裝起來,外麵包上棉褥子保溫。洗了鍋,南枝炒了兩樣青菜,一個清炒黃瓜片,一個熗小白菜,用一隻小碗裝起來,上麵又蓋上蓋子。
南枝將粥和菜放入籃子裡,去衛生院找上官牧野,不料上官牧野已經回宿舍,本來醫生要讓他吊個水,但他隻堅持吃藥。
南枝匆匆趕到上官牧野的宿舍,殷呈也在房中,用冷毛巾敷他的額頭。
“上官老師,我做好了粥,你吃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