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戚湊合吃了兩口,便作罷。
晚膳又是小白菜,瞧著像是將中午的回鍋熱了熱。煙戚沒吃,她實在是沒胃口了。
主子的夥食尚且如此,更不必提下麵的宮人們。
不知為何康東一直沒走,他明明是有門路的,連皇帝的行蹤都能打探到。不過人家不走,煙戚也不能勸著人走。
白芍也餓,午後出去逛了逛,她帶進宮的銀子還剩一些,就和尚食局的宮人換了點山芋來。她抱著一筐,回來就吆喝著提議要烤著吃。
煙戚先笑了,之後小冬也靦腆捂著嘴笑。康東依舊滿是無奈,但縱容道:“奴才再去弄幾條新鮮魚來。”
煙戚早就想吃魚了,自是允了。
日落未落之際,天際殘留金烏餘光,將近八月中秋,蒼涼意泛起。白芍給煙戚加了件披風,一行人準備去後院挖個坑,偷偷烤東西吃了。
康東去取魚,片刻後又空著手回來了。他後麵還跟著個小太監,瘦瘦高高,臉不大,眼睛卻不小,此刻見到站在殿門前的煙戚,憨憨笑著,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了。
煙戚下意識覺得沒什麼好事。
果然,小太監笑道:“小主,皇上今晚喚了您誒,您收拾收拾,跟著奴才走吧。”
煙戚一愣,但想起家人大概保住了,擔子卸下來,總歸輕鬆了點,她對著小太監笑了下,“勞煩公公稍等片刻。”
小太監被這笑晃了一瞬眼,羅采女笑起來怪好看的,一點兒都沒擺主子的架子。也怪不得乾爹吩咐他來。
到了內殿,白芍和小冬兩個都手忙腳亂地找衣裙和首飾,哪個都沒想到煙戚竟這麼快就能重新被叫去侍寢。
這些時日大家也沒少打聽,隻是看煙戚完全不感興趣,沒敢同她說。
新帝進後宮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而且也不喜在後宮留宿,都是喚妃子去前頭。
侍寢的妃子夜半會被送回宮來,實在沒人能有那個福氣在莊敬殿留宿一整晚。
上次侍寢還是半月前喚的許昭容呢。
白芍和小冬給煙戚比來比去,最後她穿上了那身素白的衣裳。
煙戚著實無所謂。
但小冬扭扭捏捏誇了一句,“小主像是天上的仙女呢兒。”
被煙戚和白芍齊齊望著,小冬憋紅了臉,最後硬擠出來一句,“不食五穀雜糧,喝露水的那種。”
白芍“噗嗤”的笑出聲來,就連煙戚也被逗笑了,和小冬也熟了,她玩笑道:“都連著吃白菜了,喝露水也快了。”
雖是玩笑話,但事實也差不多。住在冷宮送來的就是是餿飯,現下都被克扣成這樣,以後說不上要過什麼日子。
煙戚走前囑咐了句,“你們把東西都烤了吃,熱乎乎的把肚子填飽,彆等我。”
幾個高低不一的腦袋齊齊點了點。
小太監還在門口候著,他主動和煙戚搭話,“還有一段路呢,小主請。”
煙戚坐在了鸞轎裡,轎子被另外四個抬轎的太監抬起,穩當當地朝前頭去了。
此刻安靜,煙戚卻攥著衣袖,莫名開始緊張。
他為何今日要喚她去,難不成和上午有關?還有侍寢一事,她都不知道要先擔心哪個了。
外麵的小太監似乎知道煙戚緊張,又出聲,“咱這處離得遠,還要走上好一陣呢,小主累的話,可以靠著休息一會兒,反正外麵的人也看不見。”
小太監說話清脆利索的,煙戚回道:“謝謝公公,我還不困呢。”
“誒呀”,小太監有點不好意思,“小主喚奴才小安子就好,奴才大名福安,從前是孤兒,還是乾爹給了姓。”
總管太監名福順,看來這個是福順的乾兒子,皇帝麵前的宮人都是惹不得的,隨便說上幾句,就完蛋了。
皆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