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美色(2 / 2)

沈衿笑,未再多說,眼前浮現她的身影,她伏著身在哭,抬頭看他時眼尾下壓,那雙含水似霧帶著哀愁的眸子格外惹人憐惜。

誘人吻去她眼角的淚。

是美色,亦為誘他之餌。

……

煙戚回宮後,衍慶宮一片歡聲笑語,早上新來的兩個宮女給煙戚請安。

兩人差不多高,名字相像,一個稍圓胖,兩隻大眼,眼距略寬的是桃仁。身段窄些,細長眼,鼻子不高的是杏仁。

一樣的問安話,但桃仁說時眼神四處亂飄,在煙戚免禮後,她時不時偷瞄煙戚,似乎含著點打量,想見識下一躍成了才人的侍女。

而杏仁呢,長得不比桃仁喜氣,但一直守禮地垂著頭,說話簡潔。

煙戚身邊缺個管事的大宮女,白芍的性子並不合適,小冬也不頂事。即使覺得桃仁圓滑市儈,杏仁穩妥,她有心觀望,隻讓小冬帶著兩人熟悉衍慶宮。

又新來了個小太監,煙戚聽說和康東是同鄉,就任由兩人結團了。這種事,好壞都有。若是心齊,一同籌謀助力更大,若是背叛,兩個一起走就是了。

安寢前,內省府將白芍送回來了,白芍臉頰消瘦許多,嬰兒肥沒了,被曬得黑許多。

煙戚仍和白芍最親近,隻留兩人在內殿,她握住了白芍的手,掀開衣袖檢查著。她後來對唐才人言聽計從,極儘恭維,白芍沒多挨打,胳膊上隻剩幾道結痂的舊傷。

可煙戚還是難過,抿著唇也壓不住苦澀,“是我連累你了。”

白芍抬手,將煙戚眼下的淚擦掉,暖黃的燭火映在她眼中,少了一貫的歡脫,多了些成熟和複雜的東西,她道:“沒事,若不是你在府中護著我,說不定,我早就被家中賣掉了。”

在王府當普通丫鬟賺不了多少銀子的。前幾年,她爹娘急著籌銀子給兒子娶親,想將她贖回來,賣到更值錢的地方。若不是有煙戚,去何處都帶上她,得到的賞賜都分給她些,她早就被賣到煙花柳巷了。

如今不過晚些出宮。即使她死在宮裡,出不去了,家裡也能過上一輩子好日子,她爹娘滿意得不得了。她屬實沒那麼在乎性命。

煙戚嗓子又開始難受,乾疼到說不出話,她們倆沒有餘地,但她忍著疼艱難道:“白芍,等我,我一定會將你送出宮的。”

“好,我相信。”白芍換上了嶄新的宮女衣裙,新衣服發硬,她用衣袖抹了把眼睛,擦得通紅。

但她又揚起了一個往常的笑,也將宮中的規矩重新綁在身上,“今天九月初六,小主是六月初六從寧王府走的,都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了,過得真快。

可煙戚轉瞬想到了什麼,緊咬著唇,麵色發白。

白芍稍仰著頭,並沒見到煙戚的異常,還接著說:“奴婢在鐘粹宮每日提水端飯的,小主呢,也惦記著奴婢。中秋都沒過好,還記得小主最喜歡喝桂花酒賞月了,改日補回來。”

架子床旁新搬來了熏籠,上麵鋪著的狐毛鑲銀邊的披風,暖氣蒸騰,煙戚卻冷得發顫,恍惚間沒聽全白芍的話。

隻聽到了“桂花酒”三字。

或許人越是苦痛,就越容易想起甜蜜無憂的時刻。為何要回憶呢?難道不會讓自己變得更難過嗎?

去年此時,她方及笄幾月。

小郡主嚷著要賞月,不知從何處抱出來一壇酒,或許是從好酒的盛側妃酒窖中偷出來的,側妃珍藏許久的自然是好酒,酒散著濃膩的桂花甜香。

小郡主犟起來,非要全都喝掉。她和白芍怎麼勸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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