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
聖保亨醫院。
姚遠趴在病床旁邊,他感受到握著的小手隱約有微微的顫動。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體,借著微弱的燈光,他看著女子纖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茹雅的眼皮十分的沉重,努力了好幾次,才費勁的睜開。
她茫然的望著天花板上陌生的吊頂燈,感受到有人握著她的手,她費勁抬起眼皮,看到了一臉憔悴但仍然英俊又讓人心動的男人。
茹雅張了張嘴,發現口腔不僅乾澀,而且特彆的痛。
她疑惑,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她的口腔這麼疼。
怔忪片刻,她的眼睛猛然睜大。
這才逐漸反應過來,她之前經曆了什麼。
那個時候一種強烈的信念支撐著她,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所以當時的她真的一點都不帶怕的。
可是現在,看到身旁讓他安心的男人,各種複雜的情緒才紛紛湧上心頭,恐懼、害怕、委屈還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慶幸。
如果當時,萬一出了偏差,那個可怕的後果,她不敢再去想下去。
身體,開始微微的顫抖。
姚遠坐到床上一把將她攬到懷裡,一下又一下的捋著她的後背,“沒事了,都過去了,這次是我不好。”
是他,給了李文博生路。
沒想到,竟然傷害到了她。
聽到姚遠沙啞又讓她安心的嗓音,茹雅通紅的眼眶終於開始落下大顆大顆的淚珠。
姚遠感受到肩膀灼熱的濕潤,他身形一頓,將女子攬的更緊。
茹雅的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落在男人寬厚的肩膀。
男人心中一緊,他最見不得她哭。
他隻想她每天都快樂。
他虔誠的捧起女子絕美又濕潤的臉龐,一點一點吻上她的淚痕。
克製又滾燙的吻落在了茹雅瀲灩的水眸,她終於不再壓抑自己,大聲的哭了出來。
哭了好久,茹雅抽噎的說道,“我,一直,有努力的,保護自己。”
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隻有電視劇和小說裡才發生的恐怖事情,她以為她的心臟已經無比的強大,可是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她依舊脆弱,依舊有軟肋。
茹雅一直覺得如果情到深處,在婚前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給相愛的人沒什麼錯。
但是,這個前提是這個男人愛她,而她也愛那個男人。
像這種差一點就被壞人得逞的事兒,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甚至不論是心理還是生理都發自內心的惡心。
姚遠聽到她說的話,心疼的要死了。
字裡行間,每一個字都仿佛是燒紅的鐵塊,每一下都仿佛在姚遠心中燙出一個碩大的血洞。
他用力的將懷中的人兒抱的更緊,他知道這時候說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徒勞,是他無能,沒有保護好她。
良久,茹雅終於停止了哭泣。
突然想起什麼,“童夏和嶽靈,她們,沒事吧。”
姚遠心更加揪的生疼,他抵在女人的發頂,他不想騙她,如實說道,“嶽靈沒事,童夏受傷了,已經被裴爍送到了醫院,她們,都很好。”
聽到【都很好】這三個字,茹雅鬆了一口氣。
她們,沒有遭遇她所經曆的,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