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相持(2 / 2)

以寧抓了把頭發,為寧展解釋道:“與姑娘誤會了。公子昨夜與我通了氣,推想今日多半有人劫道。如是些無名小卒,憑我一人足矣,公子不便出手。”

寧佳與看著這張名喚“元禎”的臉,猜道:“殿下此行,不能讓旁人知曉?”

寧展讚許地點頭,道:“青竹閣行事,大局為重,未得指示,不可輕易左右同僚處境,即是同僚死在你麵前,也不得出手搭救。因為若非搭檔,就不清楚彆人的具體計策,盲目搭救,或節外生枝,或功敗垂成......”

寧佳與皺起眉,不敢苟同。

寧展正是見寧佳與反應如此,未儘言便住了嘴。

他掂量著這反應的真假,接著說:“三大暗閣之間都是老對頭了,青竹閣什麼作風,他們自然清楚。誰又不知阿寧是嘉寧世子的心腹?我急於出手助他,難免自曝身份。”

寧佳與從寧展口中聽到嘉寧世子,就像聽他提起一位無關緊要的人物,而不是自述。

“殿下是指,迎柳閣此番,”寧佳與思忖道,“意在逼殿下出手?”

“嗯。墨珩沒見過我這張臉,”寧展道,“卻知道元氏握著墨川的易容術。他會疑心,也算些有長進了。”

“那尋芳樓......”寧佳與似是不經意論及此事,“說不定就是迎柳的暗樁咯。”

寧展轉向以寧,吩咐道:“速去請承仁君領人查封尋芳樓,以及那條街上所有閉了店的鋪子。”

以寧想不出景以承有什麼用處,但麻利領命去了。

寧佳與看同僚如此迅速,也拔腿欲逃,不想堪至門口,即聽寧展道:“與姑娘不忙罷?不忙且坐回來,你我說道說道。”

寧佳與沒挪地方,回頭笑問:“殿下還有事?”

寧展眉梢一挑,淡淡道:“無事便不能留你嗎?還是勞與姑娘移步,要像請神那般灑水、敬香火?或像請金枝玉葉那般,安車蒲輪、八抬大轎?”

寧佳與嗤笑一聲,跨步坐回來,敷衍拱手:“在下一介江湖散士,惶恐惶恐。”

“如你所言,一介江湖散士,又是從何得知我的表字?”見寧佳與欲同上回那般胡編亂造,寧展立刻道:“與其再說是猜來的,不若換個新鮮的由頭。哪怕不可信,好歹讓我聽個樂嗬。”

聞言,寧佳與抱臂凝思,後神神秘秘地壓低身子說:“我從旁人口中聽來的。當時離得遠,我也拿不準說話的人是誰,隻記得那聲兒忽輕忽重、忽穩忽亂......”

“......我想聽個樂,你就權當笑話講?笑話還半真半假呢,”寧展氣得想笑,“姑娘這是拿人當猴耍。”

寧佳與反問:“公子呢?”

寧展道:“我怎麼了。”

寧佳與本打算揪著那聲比上回更令人意外的“小與”不放,卻終究沒能說出口,扯了另一件事作補:“是公子許我入閣,又何故將我排在青竹閣之外?”

“何出此言?”

“今日之事,殿下若與以兄弟商議時捎上我。”寧佳與認真道,“我便不會貿然出手,險些害殿下自曝身份。”

“......倒成我的不是了?”寧展道。

“屬下可沒這麼說。”寧佳與嘟囔。

寧展是真沒想到寧佳與對青竹閣的規矩一無所知,也是真不信她一無所知。畢竟在寧展眼裡,寧佳與極可能本身就是位暗閣隱士。

“如是與姑娘。”寧展看著她,“要怎麼相信一個瞎話信口拈來的人?”

“殿下想聽實話,我便說與您聽。寧府那一晚,所謂‘沒了爹娘、四海為家、誰人待我好我便跟誰走’,句句屬實。至於‘想同富貴人家一般冠寧姓’,倒是無心之言。但我自小六親無靠,”

寧佳與支著下巴,笑貌輕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