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顯形(2 / 2)

其餘人不清楚此間微妙,單見寧佳與自信的笑容僵在麵上,臉側三根手指久久不放。

寧展緩過神直視寧佳與,神意複雜。

不似拿住她把柄的挑釁,更不似對某種含義的回應。

寧佳與猝然住口無傷大雅,卻把求知若渴的景以承急得不行。他迫不及待追問:“然後呢?如何判斷楚姑娘是哪種情況?”

“這個......沒有特定的法子。靠感受——”寧佳與鄭重道,“也不是人人都能保證感覺無誤!”

不待景以承言語,堂中冷不丁響起淡然聲:“第三種情況。”

幾人紛紛側目。

步千弈麵不改色,道:“受驚情急。”

“噢......原來如此。”景以承趕忙應聲。雖說他隱約覺著步千弈其實麵冷心熱,仍不敢多問,掏了自己的小冊便寫寫記記。

“受驚情急?”寧展質疑道,“鄙人並未見楚姑娘在獄中有何顯形以外的異樣。”

步千弈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但從容道:“她一開始可不是這副模樣。”

寺卿立馬開口緩和:“是是,楚氏頭兩三日吵得凶,除卻審訊時肯說句話,其餘時間幾乎都在大哭大鬨,且一直朝著牆上的窗口飛,無奈原被人剪去翎羽,力不能及。折騰這些天,當是精神不濟了。”

寧展沉默少頃,猶不讚成:“寺卿大人也說那是開始,而今哪裡還有受驚情急的跡象?”

步千弈微微眯眼,意味深長道:“閣下想說什麼?”

他不認為寧展在質疑他的能力,倒像沒事找事,便不願與其過多糾纏。

寧展卻是付之一笑,轉而麵向寧佳與,探問道:“小與姑娘以為如何?”

寧佳與兩頰塞得能比預備過冬的鬆子家[1],鼓鼓囊囊,莫說出聲答話,喘口氣兒都得收斂些。她滿臉苦笑,抬起銀骨折扇,雙手把著左右兩端緩緩開扇,徑自擋下所有投來的目光。

景以承不白聽寧佳與的小故事,狼毫赫然一舉,幫著她答:“我知道!楚姑娘顯形後沒有多餘動作,不是蓄勢出擊;在場亦沒有她的心上人,不是動心示愛。照此說,便是受驚情急!”

寧展不防被這小子拆了台,嘴角抽動,勉強鎮定道:“景兄如何得知,在場沒有楚姑娘的心上人?”

步千弈難得對外不作冷眼,搶在景以承開口前稱讚:“承仁君閉關數載,成效果然顯著。您答得不錯。”

這還是景以承出關後憑自己本事收到的第一個讚許。

“眼神!”

他益加肯定,手裡的小冊子越握越緊。

“我母親早逝,是父親患難相恤的結發妻。她臨走前留下兩封信,一封寫給我,一封寫給父親,都壓在我的枕席下。

“最初,我隻讀了自己那封。哈,沒什麼特彆,即是大家都能想到作為娘親會留與小兒的祈盼。母親也許算準了我對父親有怨,信中不曾提及父親。另一封信上,則寫著‘殿下親啟,願以承代為轉交’。母親的意思,是盼我能與父王和解罷。但我不成器,足足用了這些年,才將信送出去。

“分明是寫給父親的信,他卻讓我先讀。我本覺著母親的大好年華真真錯付於人,直到讀完了信。”

起首,不是景以承所想的“殿下”“泰王”,抑或“妾身拜啟”,而是“吾夫景郎,見信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