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私宴(2 / 2)

寧佳與拂去下巴掛的淚滴,轉身要走。

“李主事年事已高,她未必保得住你!”寧展繃緊左拳,放聲道。

寧佳與赫然回首,緩緩道:“你想做什麼?”

“我沒想殺她。”寧展鬆了拳頭,“但與姑娘曾經想殺我,若非李主事指使,大抵便是有人用我的生死與你談生意。如此,你不妨同我談,命在我自己手上,買賣劃算,寧某不會舍不得死。”

“我說了。這步棋,”寧佳與扭過頭,背對寧展,“我不走。”

關於寧元禎和步千弈,青竹和聽雪,師父和......

寧佳與從來都難以抉擇。

“你不走,有人替你走。”寧展將茄袋撫平,墜回腰間,“世間道法,安能兩全?”

寧展其實說對了,寧佳與不走,定有人替她走。從前是父母,後來是師父。

長輩的抉擇固然有理,卻都不是寧佳與情願麵向的結局。

“展淩君的命,不在自己手裡。”寧佳與側目,道:“給我一個選擇你的理由。”

寧展生於四處受敵的王室,東海揚塵,待來日觸及大寶,那條命更不容他自己作主,遑論今時。

寧展和寧佳與之間,或隔著千裡雲霧山,劍戟森森;或又能知己知彼,料敵製勝。因而兩人做不成純粹的摯友,也免不掉那份心照不宣的默契。

變幻的欲望將他們不斷拉近,未知的局勢亦在催人疏離。

“七州境內,青竹閣會為與姑娘找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寧展複歸從容,“抑或是人。”

“展淩君開口便是這般豐厚的酬勞。”白日越過門扉,寧佳與容顏模糊,“所求之事,非常人能辦罷。”

“若是尋常人,也拿不穩我給的重酬。”

未免落人口實,青竹閣以外,寧展極少用銀子辦事。李兼是唯一一個收了他好處且保住腦袋的人。

“但此事對與姑娘而言,好辦。”

“展淩君請講。”寧佳與耳力不比白歌,卻隱約在這一方庭院內聽到了他那匹快馬的嘶鳴。

寧展亦有所察,遂不慌不忙站起身,彌望殿門,道:“我要見李主——”

嘭!

門扉大敞。

以寧與白歌拔劍對峙,白歌踹門的右腿將將放下。

“白公子。”寧展款步上前擋住以寧,沉著道,“有何貴乾?”

白歌退劍歸鞘,遞呈帖子,臉上的火氣尚未散去。

“微王陛下親筆。請展淩君、承仁君共赴午宴。”他瞟向寧佳與,不悅道:“還有你。”

景以承對諸多矛盾一知半解,聞訊喜不自禁。

他十分意外,步長微會帶自己這個小州少君玩兒。較之寧展,他一無功績,二無威望,更沒有寧佳與和步千弈這層舊識關係在,此番與兩位大州少君同席步溪宮宴,委實給景安掙足了麵子!

屆時榮歸故裡,想來沒誰能指著他罵“闊佬兒”“掃把星”了。

乘輿平穩行進,寧佳與一路垂首,腦海中充斥著兩種互相反駁的聲音。落車時,連荷包的含桃掉了幾粒也未曾發覺,還得白歌翻眼替她收撿。

見著客人入殿,步長微快步迎上去,道:“哎呀,可算來了,本王盼得脖子都長了!”

“嘉寧寧展——”

“景安景以承——”

“拜見微王。”二人道。

以寧、寧佳與、白歌隨後,接道:“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