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手劄第十七頁(2 / 2)

如星光一般,亮晶晶的。

聞宴忽然想到。

以前他們在一起的那短暫時光裡,時羨也是這樣看他的。

他又突然想到。

在時羨單方麵跟他說分手之後,在她又談了戀愛之後,她是不是也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男朋友。

聞宴克製住內心深處不斷翻湧的情緒。

他避開時羨的視線,沉默片刻之後,才不緊不慢道:“不可以,你隻能吃完東西再睡覺。”

“那我不吃了。”

聞宴知道她在耍脾氣,扯著唇角輕輕哼笑:“行,餓得胃疼彆在我麵前掉眼淚。”

卻一隻手牽著她進小區,一隻手捏著手機訂餐。

時羨掙脫掉他的手,自己一個人背影呼呼地朝前走。

聞宴也不急,雙手環胸,腳步不疾不徐地跟在她後麵。似是被她逗笑了,他挑著眉,眼中含笑,語調悠悠然地拖長。

“時羨,你是在跟我耍小孩兒脾氣嗎。”

時羨自顧自地走著:“陌生人,不要跟我說話。”

聞宴:“……行,那我這個陌生人就不送你回家了。”

他轉身,佯裝一副要離開的樣子,沒走幾步又回頭一看——

時羨蹲在一棵大樹下,手指在粗壯的樹乾上畫著圈圈。

聞宴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草坪裡亮著幾盞很小的照明燈,光線不太充足,但足夠把時羨的麵容拍得清清楚楚。

他問:“你在做什麼?”

時羨回得理直氣壯:“畫圈圈詛咒你呢。”

“……詛咒誰?”

“詛咒聞宴。”

聞宴勾唇:“誰?”

時羨不滿他跟個聾子一樣,加重語氣回答:“聞宴!”

他輕笑:“我在這兒呢,醉鬼。”

“詛咒完了就走吧。”收起手機,聞宴拉她起來,“給你點了粥,待會一邊睡覺一邊喝,還生不生我氣?”

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生了。”

聞宴知道時羨住哪一棟樓,以及哪一戶。

但他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任由時羨扯著他的一根手指,帶他腳步緩慢地走著,時不時說幾句話,就像在悠閒散步一樣。

他們親密得和情侶無差彆。

但聞宴知道,這是他偷來的,一點點美好光景。

明天過後,這一切都會如泡沫般消失,不會再重現。

電梯還沒修好。

但時羨也沒走樓梯,她是被聞宴背上樓的。

因為聞宴覺得讓醉酒的時羨爬十一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按照他對她的了解,她爬到差不多五樓,就會氣喘籲籲地在樓梯間睡過去。

聞宴一邊背她,一邊心裡想著,她那個男朋友有背過她嗎?

想完後又想,他明明那麼不稱職,時羨為什麼還不甩掉他。

……就這麼愛他嗎?

愛到不在乎他的不稱職、不關心和不在意。

十一樓到了,聞宴把時羨放下來,知道她笨,乾脆自己從她包裡快速地把鑰匙掏出來。

他站在敞開的門口,問:“讓不讓我進去?”

還沒等時羨回答,已經自顧自地邁步跨進去了。

不動聲色地打量房內,他說:“背你累到了,我進去喝杯水。”

時羨壓根不關心他在說什麼。

她徑直朝客廳走去,然後身體筆直地在沙發上躺下,整張臉埋在柔軟的抱枕裡。

聞宴沒喝水,坐在她左邊的小沙發上,眼神毫不顧忌地四處掃蕩。

越掃到後麵,胸腔越沉悶。

茶幾上整齊堆放著好幾盒自熱飯,好幾包泡麵,半敞開的抽屜裡有個小醫藥箱,大多都是治胃病的藥,還有零零散散一些緩解頭疼或失眠的。

她高中隻是偶爾胃痛,現在卻有了胃病。

這八年來,她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照顧好。

那個男人也沒有把她照顧好。

既然這麼沒用,這麼廢物,還留在她身邊乾什麼?

這時,時羨電話響起,聞宴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備注是“時序”,看起來是個男人的名字,想必就是她那個廢物男朋友了。

鈴聲吵得時羨眉頭緊擰,她抬頭,卻發現手機被聞宴捏在手裡,漫不經心地把玩。

她說:“你接電話呀!”

聞宴垂眸看她,淡扯著唇。

他沒什麼情緒地笑一下:“你要我這個前男友,接你現男友的電話?”

什麼前男友、現男友,時羨腦子沒轉過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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