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八秀的幾位才子都道王崇是在開玩笑,便是李禪也覺得王崇不過是調笑,佯裝作勢要走,王崇急忙賠罪,幾個人鬨成一團,反而氣氛更見融洽。
過不多時,下人回來,拱手稟報道:“那的道人果然如唐少爺所料,拿了銀子就走了,也不曾謝一聲!”
唐讓之歎息一聲,說道:“驚羽小弟還是年幼,居然被這道士哄騙了十兩銀子去。”
唐驚羽一擺手,說道:“今日幾位哥哥來赴宴,詩酒相合,還得了這許多墨寶,十兩銀子值當什麼?豈能讓無關之人掃了雅興。”
王崇陪了這邊一會兒,就扯了司徒有道,去楊曹兩家那邊去了,他畢竟忝為地主,如何能把人家仍在一旁?
曹須晴正在和幾個姐妹玩投壺,見王崇過來嫣然一笑,說道:“也難為唐小弟還要兩邊相陪!”
王崇微微一笑,也頗無奈,沒想到司徒有道跟楊曹兩家的年輕人關係尚可,喬壽民他們就完全不給麵子。但這種事兒,他又能如何?不管說些什麼,都是掃了兩家麵子,不如什麼也不說。
王崇這邊陪了一會兒,卻比那邊輕鬆太多了,楊曹兩家的少年男女玩的開心,半點不需要他招呼,也不需要詩酒相合。
他正自斟自飲,卻見曹須晴悄悄撇下幾個姐妹,走到了身邊,袖中遞過一物,小聲說道:“驚羽小弟,麻煩你將此物交給李禪!”
曹須晴故作交錯而過,走出幾步,又複回頭,俏臉上滿是羞紅。
王崇如何不明白,這位曹家三小姐是喜歡上了李家郎君,卻無緣接近,這次詩會才如此熱心,不由得暗笑一聲,微微頷首,做出了答應之意。
曹須晴微微斂身,做了一個動作極微小的萬福,匆匆而去,再不敢回頭。
王崇也不好去窺測人家女孩子的信物,把司徒有道一個人撇下,回轉身去了前麵,趁人不注意,扯了李禪到一旁,苦笑道:“有件事兒,須得李兄不惱,才敢出口。”
李禪笑問道:“什麼事兒?隻要不是把出家學道的機緣還了來,就隨便你提,我必然答應。”
王崇把曹須晴轉托之物,遞了過去,說道:“卻不是我的事兒,曹家三小姐托我相送此物!”
李禪眉頭一皺,搖頭說道:“此事唐小弟卻做的差了。不過我也知道你為難,這就回信一封,你替我送去,東西就不收了。”
李禪當即取了紙筆,微微沉吟,便寫了一首絕句:“我非登徒逍遙子,隻願一世做路人!願做南北紛飛雁,各有前程各有緣。”
詩是倉促寫就,也不甚工整,意思卻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