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公子喚姐姐過去伺候。”
雲晴心下一沉。
今夜,怕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
*
許鳳洲的臥房並不遠,不過十幾步的距離。
雲晴剛到門口,一眉清目秀的少年迎麵走來,咧嘴一笑,“雲晴姑娘可算來了,公子都等急了!”
正是貼身服侍許鳳洲的小廝——秋霜的兄長春明。
兩人寒暄兩句,雲晴正要問問許鳳洲心情如何,春明還趕著去見耶娘妹妹,隻好作罷。
雲晴站在廊廡下,一時沒敢進去。
其實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走後,她在府中舉步維艱,日子實在太難熬,現在光是想想,眼圈都有些熱。
也許,他現下終於尋到妹妹,心裡高興,也許就不會同她計較。
可萬一要計較呢?
他那個人脾氣極差,計較起來,有夠她受的。
也不知她的錢夠不夠贖回自己的賣身契了……
雲晴冷得瑟瑟發抖,在廊廡下不斷地徘徊。
突然,屋裡傳來一道壓抑著怒氣的低沉嗓音。
“你是打算在外頭過夜?”
雲晴隻好硬著頭皮推門進去。
許鳳洲正坐在榻上看書。
他應是已經沐浴過,身上穿了一件寶藍色雲錦直綴,滿頭烏黑的青絲隨意地用玉簪攏在腦後。
應是吃了酒的緣故,白玉似的麵頰浮出淡淡的薄紅,濃黑的眉眼愈顯俊美,舉手投足頗具名士風流。
雲晴緩緩走到許鳳洲跟前踞坐下,喚了一聲“公子”。
男人“嗯”了一聲,並未抬眼。
雲晴看向門後,果然瞧見木架上擱著一盆還沒涼透的熱水。
許鳳洲有個習慣,每回外出回來,總喜歡她替他淨麵。
她端水到他跟前,用潔麵粉在掌心揉出細密的泡沫,傾身上前,把泡沫塗抹在他的麵頰上。
他的臉摸上去有些涼,肌膚柔軟細膩,手感極好。
待塗抹均勻後,雲晴捏著刀片正要動手,他突然從書裡抬起視線。
他的瞳孔較一般人較黑,燈光下泛著藍色的冷光。
雲晴心裡一顫,忙收回視線,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上。
他把書擱到一旁,潔白如玉的大手探進她的鬥篷裡。
裡頭隻著了一件單衣,柔弱無骨的溫熱身子被一件絲綢單衣包裹著,散發著玫瑰香膏的馥鬱香氣。
顯然是為取悅他。
那隻灼熱的大手攏著她的腰身,滑到她柔軟的心口,極其熟練地狎弄著,激起一陣陣顫粟。
可他眼睛裡卻一絲情欲都無,冷冷地審視著她,似乎要看看她能夠偽裝到幾時。
她微微有些顫粟,薄而柔軟的耳尖幾乎紅得滴血,手指抖得幾乎拿不住刀。
“聽說,”他驟然收緊了指骨,“我不在的這半年多,你偷偷跑了兩次。”
雲晴的手指一頓,鋒利的刀片在他臉頰上劃下一道血痕。
果然,他都知曉。
血珠子瞬間從傷口迸出,染紅了許鳳洲潔白如玉的臉頰。
雲晴頓時慌了神,心疼不已地拿帕子擦拭,卻被他一把捉住手。
他渾然沒有在意臉上的傷,將她攏進懷裡,冰涼的唇落在她耳側,嗬出的溫熱氣息不斷烘入她的耳郭。
“打算跑去哪兒?”他嗓音有些低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