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需要把他隨手亂放的東西,根據他的習慣規整好就行,若不然他回頭用時尋不到,定會發脾氣。
不消片刻就整理好了。
雲晴從書架最底層的角落抽出一本醫書。
此刻房中沒人,她極沒形象地背靠著書架坐在地毯上。
正看得入迷,房門被人一把推開。
一抹高大挺拔的緋紅身影出現在門口。
外頭還在下雨,他左側肩頭洇濕些許,一張臉透白,麵色極不好看。
雲晴沒想到他回來那麼早,未等說話,許鳳洲已經大步上前,從她手裡抽出那本已經快要翻爛的醫書,“嘖”了一聲,“總是看這種東西做什麼?”說完丟到一旁去,許是用力過猛,書啪嗒掉到地上去。
雲晴怔了一下,隨即彎腰撿起來,心疼地拍了拍上麵不存在的灰塵,小心地收進袖中後。
跟在後頭的春明把一個八寶食盒小心地放在書案後,給雲晴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上前哄一哄。
雲晴根本都不曉得發生何事,明明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
她沏了一杯茶送到他跟前,問:“誰惹公子,不高興?”
許鳳洲冷哼一聲,“族裡那幫小兔崽子趁我不在長安這半年多,四處闖禍,給家族抹黑!”
雲晴知曉他這個人一向最注重家族名聲,才剛回長安就要操心這些事,也夠累的。
她繞到他身後,輕輕揉捏著他的額頭。
他有頭疼的毛病,為此她特地學過推拿。
原本一臉煩躁的男人被她服侍得妥帖,漸漸冷靜下來,將她拉坐在腿上,把玩著她細白柔軟的手指,“你也跟了我一年多,可有什麼想要的?”
其實,她很想跟他談談賣身契的事兒。
可瞧著他一臉疲累的模樣,怎麼都開不了口,隻好道:“想要錢。”
他皺眉,“你又不出門,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雲晴見他不高興,一時沒敢作聲。
他指著桌上的食盒,神情慵懶,“回來的時候給妹妹買糕點,就順手給你帶了些。”
裡麵裝著一碟她最愛吃的雪衣紅果。
她眼睛都亮了。
自從他南下,她就再也沒吃過這些零食了。
這世上真心待她好的人本就兩三個,能夠記住她喜好的,也就隻有他一個。
那種被人放在心裡的滿足感,比這世上任何東西都要討她喜歡。
至於順手不順手的,她根本不在意,歡喜地伸手撚了一顆雪衣紅果送入口中。
那雪衣紅果是拿糖霜裹了山楂製成,一入口,糖霜的甜融合山楂的酸,這滋味簡直甜到她心裡去。
她微微眯著眼睫,神情極為滿足,花瓣似的唇被糖漬染得紅透了,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許鳳洲尤其喜歡她這副乖順模樣,心裡僅剩的一點兒煩悶頓時煙消雲散,舒心得不得了。
有時他覺得奇怪,她明明是個財迷,貪圖享受,什麼都想要最好的。
可他給她那麼貴重的首飾與衣裳,她也不曾這麼滿足高興。
明明不過一份不值什麼錢的點心,就能將她哄得高高興興。
許鳳洲低下頭在她唇邊嗅了嗅,微微蹙眉,“酸成這樣,真有那麼好吃?”
她“嗯”了一聲,拿了一顆遞到他嘴邊,一臉期待,“公子,也嘗嘗?”
他不肯接,非要去吃她嘴裡的那顆。
兩人鼻尖貼著鼻尖,唇挨著唇。
糖霜早已被唾液溶解,一股子酸味迅速在口腔蔓延。
他濃黑的眉幾乎擰成一股繩,一把捏住她的下頜,去咬她沾了糖霜的舌。
甜絲絲的糖液混合著津液,在口齒間緊密糾纏。
她被吻得喘不過氣來,伸手去推他,卻被他一把抱坐在桌上。
他變戲法似的取出一瓶藥膏,喉結滾了一滾,“自己坐好。”
那藥也不知是什麼製成,塗上去清清涼涼的,倒是緩解不少。
隻是他塗得太深,她有些招架不住,兩條白羊似的腿抖個不停,上頭泛著點點的胭脂紅。
麵前的男人衣冠楚楚,舉止文雅。
若不是緋紅的官袍下突起的巨大輪廓,根本瞧不出他在做些什麼。
雲晴咬著唇偏過臉去,耳尖紅得滴血。
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
雲晴嚇得攏住雙腿,要下去,卻被他牢牢禁錮在懷裡。
外頭的人又輕輕喚了一聲“公子”。
他極不耐煩,“滾!”
外頭的人不敢再作聲,卻也沒有離開。
她環著他勁瘦的腰,把潮紅的臉頰埋進他頸窩,小聲勸,“許二叔,還是聽一聽。”
他抬起眼睫看她一眼。
她連忙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他這才瞥了一眼書房的臥室。
雲晴扭身躲了進去。
來人是趙姨娘跟前的婢女春杏。
趙姨娘是相爺成婚前的通房,後來相爺成婚後本想打發了她,是夫人憐她孤苦,人也老實本分,就將人給留了下來。
夫人去世後,相爺未再續弦,平日裡伺候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