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晴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心口,被那處隱隱傳來的疼痛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同那八年還是不同的。
那八年裡,她雖然會難過,會孤獨,會思念阿娘,但不會心痛。
許二叔……
她心中呢喃著,提著那盞兔子花燈順著兩人走過的路線,猶如誤入人間的豔麗女妖,生就一副迷惑眾生的皮囊,卻天真懵懂,孤身一人徘徊在塵世間。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直到有人擋住她的去路,她才停下來,茫然地望著眼前的年輕郎君。
著藍袍,配美玉,俊俏風流,不斷有路過的女子朝他望來。
可有許鳳洲那樣的珠玉在前,其他男子在雲晴麵前都一個模樣。
不過,倒像是在哪裡見過。
那郎君一臉喜悅,“如煙姑娘,可還記得我?”
如煙,是雲晴在煙雲坊的名字。
雲晴終於記起,此人正是買了她初夜的男子。
他溫聲道:“姑娘可是在尋敬臣兄?他早就回長安了。”
敬臣?
雲晴頭一回聽到這個稱呼,不過聽見長安兩個字,她猜出他大概是在說許鳳洲。
雲晴不明白這個人為何要同他說這些。
他又道:“今夜,某陪姑娘賞花燈,可好?”
不等雲晴說話,他又道:“姑娘,想不想知曉關於敬臣兄的事?”
雲晴自然是想的。
但是她不想跟他去賞花燈。
她正猶豫,有人突然一把將她拉到懷裡。
雲晴嚇了一跳,一抬頭,對上一截潔白冷硬的下頜。
許二叔!
雲晴驚喜地望著往前闊彆半月的男人,那對澄澈無垢的眼眸裡煥發著流光溢彩,隨即漸漸地紅了。
那人顯然也沒想到許鳳洲突然出現,瞪大了眼睛。
許鳳洲沉著一張臉,“愣著乾嘛,要我請你吃茶?”
那人不舍得看了一眼雲晴,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直到人消失在人群裡,許鳳洲將眸光投向雲晴,恨恨道:“我若不回來,你是不是就要同他走了!”
雲晴忙解釋,“不,不走!不,喜歡他!”
許鳳洲麵色稍霽,“那你喜歡誰?”
她臉倏地紅了。
許鳳洲一把捏住她的下頜,微眯著眼睛盯著她,“說話。”
她被迫望著他,漂亮澄澈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羞赧,“喜歡,許二叔。”
許鳳洲心裡升起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些年他一心撲在家族與朝堂之上,還要抽出時間來尋找妹妹,根本無心風月。
且在他看來,“喜歡”是一件極麻煩之事。
自古以來,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可她一個卑微之人,竟敢說喜歡他。
而且聽起來,居然還十分順耳。
“還逛嗎?”他難得溫柔。
她忙搖頭,一臉乖巧,“回,家。”
一入馬車,許鳳洲就將雲晴抱坐在懷裡,用力吮吻著她細白的脖頸,惡作劇一般在上頭留下齒痕。
她咬著唇,眼睫顫得厲害。
直到他咬夠了,才鬆開她,撫摸著她的唇,“可有想我?”
她紅著臉“嗯”了一聲,小聲問:“公子,沒走?”
不生她氣了?
許鳳洲把玩著她柔白細軟的手指,神情懶散地“嗯”了一聲。
雲晴信以為真。
她不知道的是,許鳳洲是真離開了江南。
他原本就那麼打算把她丟在船上,日後再來江南時,就順便瞧一瞧她。
畢竟她的身份帶回去也是個麻煩。
他是個極其嫌棄麻煩之人。
更何況,她還拿他妹妹的事兒欺騙他。
他沒有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