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苡言心虛地摸了摸脖子,“嗯。他看起來就挺養生的。”
“走吧,下樓吃早餐。”宋思遠沒再提這事,轉身往樓梯口走。
舒苡言總算鬆了口氣,她撫了撫心口,試圖撫平那毫無規律的跳動。
兩個人走到一樓客廳時,門外正好傳來門鈴聲,正在廚房忙碌的張姨急忙跑去開門。
摻雜著從門縫漏進來的那股寒意,林伊嵐的聲音遠遠傳入耳朵:“以恩,叫張阿姨了嗎?”
小姑娘輕快的童聲入耳:“張阿姨!”
瞥見門口那個清瘦的身影,舒苡言有些恍惚。
林伊嵐與從前並無分彆,依舊是輕言慢行、氣質溫婉,周身散發出的柔和氣息與門外凜冽的濕冷氣流形成強烈對比。
在舒苡言的記憶中,林伊嵐永遠都是一副溫聲細語的模樣,連說話都沒有過大聲氣。
這讓她不得不聯想到小時候。
那時候,林伊嵐總是什麼事都依著舒苡言,想要什麼也都會儘力滿足她。相對於林伊嵐的溫柔,舒雲轍反而對她更嚴厲一些,不論是學習還是各項興趣愛好,都對她嚴格要求,不斷鞭策她做得更好。
童年時期的記憶離舒苡言太過遙遠,太多事情她都記不完全,但她卻記得,小時候在媽媽麵前,她永遠可以任性妄為,做個長不大的小孩。
如今看見夏以恩,舒苡言就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是已經缺失掉的,再也找不回來的自己。
耳邊是姑姑姑父同林伊嵐、夏文韜寒暄的聲音,舒苡言沒太聽得進去,也沒注意到此刻奔向自己的那一團小小身影。
”姐姐!”夏以恩蹦跳著跑到舒苡言跟前,伸手抱住她的胳膊。
她回過神,蹲下身捏了捏小丫頭的臉,勉強笑道:“乖。”
再抬起頭,看見林伊嵐朝她走了過來。
其實從進門的那一刻起,林伊嵐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舒苡言,直至和舒雲芝他們打完招呼後,她才走向自己的女兒,細細打量著她。
“這才幾個月不見,怎麼瘦了?”她的指尖撫上舒苡言的麵頰,帶著冰涼的觸感。
舒苡言微微瑟縮了下,抿了抿唇,擠出一抹笑容,“沒有,在姑姑家反倒胖了幾斤。”
怔忪了會兒,林伊嵐伸手,將麵前的女孩攬入懷中,掌心輕拍著她的背。
冰涼的觸感穿過兩層衣料傳遞過來,舒苡言的背僵了僵。
已經很久很久沒被林伊嵐這樣擁抱過了,她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雙手不知該放在哪裡。
似是感受到她的局促,林伊嵐撒開手,將她上下打量一番:“怎麼了,言言?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舒苡言搖搖頭,搪塞道:“就是昨晚睡得不太好,渾身不得勁兒。”
廚房裡,保姆張姨正忙碌著。
客廳裡,舒雲芝和宋雋成則熱情招呼他們落座。
舒雲芝瞅了瞅廚房裡張姐準備好的果盤,朝宋思遠招手:“思遠,冰箱裡的水果看起來不太夠的樣子,你出去買點回來。”
“行吧。”宋思遠不鹹不淡地答應。
林伊嵐拉著舒苡言,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從價值不菲的小羊皮包包裡掏出一個精致禮盒送給她:“寶貝,這是媽媽送你的十七歲生日禮物,祝我的寶貝生日快樂。”
舒苡言看了眼包裝上的品牌logo和款式,Tiffany經典款的微笑項鏈和手鏈。
她唇角僵硬地勾了勾。
怎麼說呢,握在手裡的實物,總歸是比每個月打來的冷冰冰的撫養費有溫度多了。
夏以恩原本在玄關處好奇打量著魚缸裡的魚,聞言屁顛顛跑了過來:“還有我還有我!”
夏以恩挽住舒苡言的胳膊,十分親昵地說:“姐姐,恩恩也祝你生日快樂,要天天開心喔!”
舒苡言衝她露出一個溫柔笑容:“謝謝以恩。”
“以恩,叫姑姑姑父了嗎?”林伊嵐一向注重禮節,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寵溺地提醒。
夏以恩立馬乖乖說道:“姑姑姑父好。”
小姑娘乖巧懂事,性格也外向,很討人喜歡。舒雲芝笑了笑,掌心輕撫著夏以恩的臉頰,不自覺感慨道:“苡言,苡恩,聽起來還真像是親姐妹的名字。”
林伊嵐聞言,放下手裡的水杯,笑著說:“一樣,又不太一樣。
“以恩的‘以’字裡沒有草字頭。”
舒雲芝怔然幾秒,疑惑道:“我記得……從前以恩的名字裡也是帶有草字頭的吧?怎麼後來又改名字了?”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提起這茬,林伊嵐一時來了勁,語氣都變得輕快幾分,“你是不知道,以恩兩歲那年生了場大病,住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