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過之前的事情,兩人之間已經許久沒再講話,韓箴難免覺得不自在。
“這邊是瓶裝水,渴了自己拿著喝。”他撂下這話便匆忙離開。
“誒……”溫翎正要跟上去,忽然聽見有人低喚了聲:“韓箴哥!”
側眸看過去,一旁更衣室的方向探出一顆小巧而又圓潤的腦袋。
舒苡言裹著件羽絨服,麵色焦急地叫住他。
韓箴大步走過去,上下掃了眼:“你這是……”
舒苡言麵露尷尬,吞吐兩秒,說道:“我的演出服不知道怎麼回事,領口忽然脫線了,能不能幫幫我……”
韓箴秒懂,“你等著,我去找一下服裝老師。”
舒苡言在後台焦急等待著,直到服裝老師過來檢查衣裙,又幫她重新尋來合適的衣服。
她仔仔細細確認了許多遍,肯定了衣服沒有任何質量問題後,才換上衣服候場。
前麵大概還有四個節目,半個小時的樣子。舒苡言裹著厚重的羽絨服坐在休息室,空調開著暖風,身上卻還是莫名發冷。
這幾日重感冒,鼻子一直堵著不通氣,嘴裡也淡淡的嘗不出什麼味道。
中間有學姐過來送餐,是學校統一訂的意麵。她吃了兩口,也是食之無味,放下筷子便返回候場區等候。
大概五分鐘過去,舒苡言忽然覺得心口有些悶,想著大概是禮堂裡開了空調不太通風的緣故,便沒太在意。直到上了台,幕布緩緩升起的那一刻,她感覺到後脖頸開始發癢發燙,胳膊也微微泛起紅疹。
可她已經上台,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時候不能出一丁點差錯。
舒苡言強忍著不適拉完了整首曲子,結束的那刻,全場歡呼,台下掌聲雷動。
可她已經視線模糊。朝台下鞠躬時,身軀控製不住地搖晃。
幕布在主持人的串講聲中緩緩降下去。
舒苡言幾乎失去意識,栽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本能地護住懷裡的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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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舒苡言發現自己又一次進了醫院。這段時間她簡直成了醫院的常客,說來自己都覺得好笑。
采血、拍片,一通折騰後,醫生給出的診療結果是海鮮過敏,可思來想去,她今晚唯一吃過的食物隻有那份意麵。
她揣著疑惑的心情在q.q上問了學姐,這才知道,今晚的意麵有一部分是海鮮風味的,裡麵還放了蟹黃醬,也許是被番茄汁的顏色蓋住,才讓人難以區分。
而這幾天恰逢她重感冒,鼻子堵住聞不見氣味,嘴巴也沒了味覺,所以才沒吃出什麼不妥。
除了當晚在後台忙碌的老師和誌願者,舒苡言暈倒的事便再無其他人知曉。
元旦假期,舒苡言在家裡躺了一整天,身上的過敏幾乎褪去,隻是整個人懨懨的沒有精神。
新年伊始,2014悄然來臨。
舒苡言睡得早,直接錯過了萬眾期待的跨年夜。她被窗外的焰火聲吵醒時,才驚覺已經過了零點。
抱著被子坐起身,窗外萬家燈火依舊通明閃爍,遠處的路燈和絡繹不斷的車燈連成一線,火紅,炙熱,瞬間抵消了大雪傾落的冷。
這一瞬間,她忽然很想父親。
如果舒雲轍還在,這一刻,他們父女倆應該坐在家裡其樂融融又略顯俗氣地看著跨年演唱會;又或許,舒雲轍會帶著她去偏遠的郊區燃放煙花,陪她看焰火升空,燦若星河。
可惜曾經唾手可得的一切,如今於她而言隻是妄念。
更像是一場夢,樁樁件件,夢醒皆落空。
這是沒有父親陪伴的第一年。
她轉了學,交到了新朋友,課業獲得些許進步,卻也淺嘗到了流言蜚語的困擾與校園冷暴力的可怖。
可這才隻是第一年。
想到接下來接踵而至的高二下學期,以及未知的高三生活,她忽然覺得惶惑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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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來,舒苡言洗漱好,換了套衣裳下樓,一抬眼,看見客廳裡那道熟悉身影。
韓箴和宋思遠一齊坐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