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告訴你的姑姑和姑父?”
“沒有。他們平日裡工作已經很忙了,不想再讓他們為我擔心。”
聞言,韓箴歎氣:“苡言,你這個性子,或許得改一改。”
舒苡言覺得苦惱:“可是要怎麼改呢,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一說。”韓箴看著她,認真提議,“發微信,打電話都行。”
“可我們有時差的啊。”舒苡言捧著水杯,眼睛盯著杯中的氣泡,語氣漸漸淡下去,“我們之間,好像也沒什麼共同話題。”
聽她說完,韓箴忽地沉默,微微歎了口氣。
的確,他們之間有12個小時的時差。她起床上早課的時間,他才剛從實驗室離開;他早起去占位的時候,她才剛剛進入夢鄉。
他無法全然兼顧到關於她的方方麵麵,也不能適時提供有效的情緒價值。
這一點已經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
韓箴覺得自責。
他一度以為自己很懂她,卻連她過得不開心都不知道,還習慣了以高位者的姿態對她進行說教。
也難怪,她始終難以對他敞開心扉。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想放棄。他想從今天開始一點點改變,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好這一切。
那麼難的學術研究都熬過來了,為自己喜歡的人慢慢改變也不是什麼難事,他有魄力,也能做到。
半晌,韓箴抬起頭看著她,笑著說:“會有的。”
他握住她的手,內心暗暗做了許多決定,“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保證二十四小時在線,隻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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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苡言其實不是第一次來北京,小時候舒雲轍帶她來過兩次,但也隻是走馬觀花似的遊覽一番,她對北京始終沒有什麼太過深刻的印象。
但和韓箴在一起的這兩天,平平淡淡的兩天,他們一起去過的每個地方,看過的所有風景,都仿佛深深刻進她腦海裡,不是那麼濃墨重彩的一筆,卻讓她覺得彌足珍貴。
韓箴走的那天,原本陰沉的天色終於放晴。
他們在北京道彆,一個回多倫多,一個回濱城,在同一時間奔赴兩個截然不同的目的地。
韓箴的搭乘國際航班,與她不在同一個值機櫃台,便先把她送到值機窗口排隊。
兩人又聊了幾句,他揮手,笑著與她道彆。“下次再見。”
不知為何,舒苡言的眼睛忽然就紅了。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繃不住,在他轉身的那刻,她拉住他的手,輕聲說:“韓箴哥,其實我們可以試試的。”
“我願意的。”
大廳裡人來人往無比喧鬨,她聲音並不大,輕易便被周圍的說笑吵嚷聲掩蓋過去。
但韓箴聽見了。
他怔了怔,身體募地僵硬,扭頭看她:“你說什麼?”
視線與他對上,好不容易堆築起來的勇氣忽然間崩塌。
“沒什麼。”她鬆手,衝他笑了笑,“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說完,她飛快地跑開,往洗手間方向去。
她得洗把臉,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許是一向對感情遲鈍,韓箴用了十幾秒鐘才琢磨透了她話裡的含義。
他慌亂地轉身,躋進擁擠的人流裡,衝著那個背影喊道:“等等,苡言!”
“舒苡言!”
周圍實在太過吵鬨,舒苡言恍惚間聽見有人叫她。回頭的那刻,手腕已經被他扼住,整個人猝不及防撞入他懷中。
她的臉頰貼在他胸口,仿佛聽到了他逐漸加速的心跳。
韓箴抱著她,下巴抵在她額角,整整過了一分鐘才開口,“我去改簽晚上的機票。”
“沒必要吧?就相差幾個小時而已。”
“有必要,很有必要。”他捏她臉,“在這裡等我。”
舒苡言怔然幾秒,跟了上去,挽住他的胳膊,“那我也得改簽晚上的機票。”
“也行。”
辦完票務改簽,韓箴拉住她的手,再次將她攬入懷中:“待會兒有個朋友會來找我,和我見一麵。他大學學的是飛行專業,目前在這裡跟著機組實習。”
舒苡言抬手環住他的腰,仰頭看他,“我也可以見他嗎?”
“當然。”
舒苡言衝他笑,轉瞬就聽見不遠處有人喊了聲:“韓箴?”
聞聲,她抬眼,看見不遠處一個高大男生朝他們走過來,莫名眼熟。她下意識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後退一步。
見她似乎不太自在,韓箴輕笑了下,手掌摩挲她的臉,“有彆人在,是該注意一下。”
“啊,不是的……”舒苡言搖搖頭,“我就是剛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那個人是誰。我現在想起來了,還抱嗎?”
韓箴被她一臉嚴肅的樣子逗笑,抬手把她的腦袋摁在胸前,輕輕攬住她的肩。
劉文迢穿著一身純白的空少製服,風風火火走到他們跟前,無比惹眼:“喂喂喂!我說你們倆夠了啊!我這麼一大活人朝你們走過來,你們看不見呐!”
“劉文迢你跟我這裝什麼?大白天戴什麼墨鏡?”韓箴拍他肩,玩笑道,“趕緊摘了!”
見兩個男生幼稚拌嘴,舒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