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開緊鎖的抽屜，從裡麵拿出一個精致的硬殼筆記本。
這是紅葉送給她的禮物，是她憑借記憶寫出來的一篇類似日記的東西。
其中有一處細節寫著：少年在雪地裡撿到一隻死麻雀，本來是想撿回去找個地方埋了的彼時的少年剛下課，嘴裡默念著剛學的咒語，等到少年挖好坑準備放麻雀的時候，已經死透了的麻雀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飛走了。
事後少年又多次嘗試，卻始終沒再出現過一次死而複生的奇跡。
葉歸將筆記本攤在桌上，不論巧合與否，不論真假與否，總要試一下。
“這份禮物是紅葉送的，那麼她是不是知道那少年所念的咒語。”葉歸心裡這樣想著。
看樣子是需要再去跟紅葉見一麵了。
葉歸身體往後一靠，柔軟皮麵的椅背發出一聲輕響，她將身體調整成一個容易入睡的姿勢，閉上眼，強迫自己摒棄一切雜念，專心入睡。
經過前幾次她入夢見到紅葉的情形來看，那神秘的世界好像隻出現在她的夢裡。
就把這次當做一個驗證吧。
半睡半醒間，葉歸仿佛看到了那麵囚禁著紅葉的牆，又仿佛看到孔明燈的臉就在眼前，紅葉和孔明燈的身影有了重合，看誰都看不真切。
“明燈，你怎麼走這麼快，都學會托夢了。”葉歸先伸手去碰孔明燈，或許是在夢中，又或許這個孔明燈是隻鬼，葉歸的手從他身體裡直接穿過去了。
孔明燈的嘴開合幾下，葉歸聽他的聲音仿佛相隔了千萬斤棉花，絲絲聲音入耳，卻又完全聽不清楚。
於是又隻能轉向一旁的紅葉，葉歸開門見山地問：“紅葉，你是不是會一種能讓動物死而複生的咒語，你快教……”
“不會，那麼詭異的東西，沒人會。”紅葉拒絕的乾淨利落。
但她說這麼詭異的東西，那就說明這東西是存在的啊！
“不會啊。”葉歸裝成一副失落極了樣子，低聲念念道：“我好像快死了，害了一種罕見的病，醫不好的。”
“唉——我恐怕沒機會救你們出來了，希望你們能很快再遇到一個能救你和紅姨出去的人，嗯……我在外麵接觸的人多，我也多幫你們留意一下，這是我僅剩的生命裡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了。”
葉歸不擅長這類戲碼，她語氣平平，本來就不太能打動人，再加上紅葉什麼都知道，全程都是葉歸在演，她抱著胳膊看戲。
“嘁！”紅姨悠然晃著腦袋，毫不留情地揭穿了葉歸的謊言：“你當我們是怎麼知道外麵爆發瘟疫的。”
葉歸登時就明白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說謊沒打草稿，忘了這兩位大神本事通天，外麵的風吹草動怕是都逃不過她們眼皮的。
見葉歸沒接話，紅葉臉上舒爽的神情更明顯了，“你隻看到我們被困在這裡沒有自由，但我們能夠神識離體，神遊四方，外麵發生的新鮮事我們全都知道，你騙人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嘖嘖嘖……”
葉歸心想：“既然能神遊四方，那不比神識困於區區身體來的自在，何必執著於從這裡出去。”這話她沒往外說，而是順著紅葉的話往下說：“那你應該知道我想救的人是誰了，我就想問一句，他還有得救嗎。”葉歸還是第一次有這種豐滿的情緒表達，哽咽沙啞的聲音加上兩滴幾欲奪眶而出的淚花。
紅葉看著她這副樣子，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環抱的雙臂放下還找不到安放的地方，多看一眼葉歸，就多一分無奈：“我是真不會。”
不信，如果你真不會，你剛才就會直接拒絕，而不是說那是種詭異的東西了。
葉歸倔強地看著紅葉。
紅葉大概脾氣不好，被葉歸這副倔強的樣子看毛了，“你看我也沒用，這種違背天地輪回的事，誰都不會。你如果從哪裡聽說了什麼，那他一定是想害你。”
葉歸心中有些許疑惑，“是你告訴我的。”難道你想害我？
紅葉剛要辯駁，葉歸原封原樣念出了那段日記裡的字句，一字不差。
紅葉的表情就像是被灌注了水泥，肉眼可見地凝固、發青，與這凝固表情形成反差的是她的頭發，那些黑絲看起來充滿了力量，紛紛繃直了想要衝出這麵牆，萬根黑針同時刺過來，這樣的視覺衝擊令葉歸忍不住後退，甚至想要尖叫。
“紅葉！”一個女人的嗬斥聲傳來。
失控的頭發有瞬間停頓，但頃刻又再次發動，隨著頭發的掙紮，那麵柔軟的牆壁也開始有所活動，它們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緊，最先受到影響的是紅葉的手，她的五指被折疊成了一個光滑的球形，難以想象這隻手的骨頭被揉成了多少碎片，更可怕的是，牆體收縮還在繼續，這樣持續下去，紅葉整個人恐怕都要被揉成這樣一個肉球了。
“紅葉，快停下！”紅姨撕裂的聲音在葉歸耳邊響起，她用身體撞擊著牆體，但這牆好像變了，變得僵硬無比。
葉歸伸手試了一下，糟了，她也進不去了。
“紅，紅姨，這怎麼回事。”葉歸暫時忘了孔明燈，忘了這一趟進來的目的，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