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被調小音量的校園電台廣播,正在播放午休結束前的最後一首歌。
歌中一道甜美女聲正好唱道這句歌詞:
“明明不想給故事留遺憾,為何沉默成了習慣。”
少女的心事,藏滿了悸動與不安。對未來不安,對夢裡某個人的悸動……
主持人念著稿子:“青春就是一場寫滿了遺憾與悸動的篇章,希望我們在這個夏天,不會留有遺憾。”
洛遊在音樂的尾聲合上眼,回憶起她最遺憾的那一晚。
那晚她騎著共享單車,迎麵吹來的是潮濕的風,背後是漸亮的天,耳邊充斥著委托人絮絮叨叨的牢騷,心裡想著的,是跨越了前世今生見到的那個人。
思忖著,洛遊已經把課本合上,塞進了書包裡,盯著窗外出神。
陽光很明媚,沒有風。
就是現在,她想要見到他。
洛遊毫不猶豫地背起書包,從座位上站起。
顧初暖睡眼惺忪地望向她:“你乾嘛去?”
“告訴班長,下午自習我不來了。”
顧初暖臉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解決大事去。”她留給顧初暖一個燦爛微笑,踏著午後暖洋洋的光,飛快跑出了教室。
校服外套敞著懷,被風兜起,像是一隻張開翅膀的小鳥,朝著雲層飛去。
*
如果說,下樓之前還在糾結的話,走了一段路後,洛遊就完全沒法後悔了——
因為太熱。
她像是在蒸籠上行走,從地麵返上來的熱氣烘烤著臉頰,頭頂的大太陽毫不吝惜它的灼熱,硬是要把地上每一個存在都曬透。
洛遊現在一心隻想蹭空調。
風鈴聲就是夏天最好的預告,可以宣告開始,也可以宣告結束。
洛遊推門走進心悅時,打工小哥差點從椅子上滑脫。
他手忙腳亂撥著前台電話:“哥,快下來!”
他看洛遊的眼神,有一種寫著“你活祖宗又來了”的驚慌感。
洛遊有些不自在,雖說刷臉有些頻繁了,但今天是周日,也不至於一見她,就跟見了鬼一樣吧。
她一時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開口。
羅文棟是從門外回來的,正來來回回往停在路口的車上搬東西,搬完這一趟,改換成打工小哥接班。
羅文棟臉上淌滿了汗,一看見洛遊,抬手打招呼:“中午好啊,你是來送餘遼哥的?”
“……嗯。”洛遊慢慢地回應,隔了兩秒忽然抬頭:“嗯?”
“不是嗎,餘遼哥沒跟你說他今天要走嗎?”羅文棟疑惑道。
索性洛遊宕機重啟的速度很快,她找回思路,將手裡的袋子擱在台麵上:“我確實是來找餘遼的,這裡麵是奶茶,算上次的謝禮。”
“這麼客氣的呀~不過就是簽名合影嘛,以後俱樂部有周邊,我第一時間留一份給你。”羅文棟嘴上說著客氣,手已經扒上了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