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線順著聚到下巴那點,忽然變緩變平,顯得側臉輪廓更硬更有棱角,眉峰線條利落,眼窩不深,笑起來時眼尾會挑一下,帶了點兒野性。
身形偏瘦,雖不那麼結實卻也有肌肉,衣服偏大碼寬鬆,都是極簡極黑的款式,若沒有衣架子的骨相,很難穿得好看。
可平常時,他眼裡總裝著一股懶散的喪勁兒,像是對什麼都沒興趣,隻偶爾分一些注意力給彆人。
天生顏控的洛遊,前世就喜歡這樣站在遠處,久久地望著他。
然而,舞台上的餘侈太會活躍氣氛了,跟台下的聽眾頻繁互動,甚至連遠處的觀眾都照顧到了。
這個遠處的觀眾指的就是洛遊。
“讓我們猜猜,角落那位低調的聽眾,會不會舉起她的手呢?”餘侈像是故意的一樣。
視線嘩啦啦都聚焦到洛遊這裡,調皮的燈光也在她頭頂停住。
仿佛是社恐的公開處刑現場。
洛遊無奈往朝人群裡走了兩步,跟著一起招手,唱歌。
她混進人群中間,才總算沒有受到過分關注。
嘈雜的人聲和喧鬨的音樂裡,影影乎乎,聽到一陣焦急的聲音。
似乎是有客人灑了酒,叫住正往樓上端盤子的拖把小哥,他忙向吧台求助。
吧台小哥說好。
她又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穿透力很強,似乎是程三萊回來了。
“你忙你的吧,我去收拾就行。”
“那好吧,老板,水桶我放在牆角了,沒在衛生間裡。”
等駐唱弟弟注意力不在她這邊後,洛遊準備偷溜回自己的座位上。
她身高不高,又瘦小,很靈活就能從一擁而前的人潮中退出來。
很快就到了最後排。
她連續後退著,貓著腰,一邊假裝配合地朝台上擺手,一邊往後跨步。
後麵就是吧台。
洛遊一個大幅度轉身——
腳上的觸感告訴她,她踩到了一塊滿是酒和泡沫的光滑理石磚板。
應該是必須得滑倒了。
但是她死活不想倒下。
瞬間的反應讓洛遊抓住了身旁的高腳凳。
可惜凳子的重量不足以拉回洛遊,慣性帶著整個人幾乎要起飛。
一隻腿伸出來擋了一下凳腳。
停……停下了。
不過最後還是沒逃過摔倒,洛遊摔了個結實的屁股蹲。
其實她還不如不掙紮,現在整個人都橫插在高腳椅和吧台的縫隙裡,像個失控的拖把杆。
這個位置極其刁鑽,從遠看上去,像是某人特意伸腿絆了她一腳。
洛遊坐在地上,仰頭望著坐在高腳凳上的餘遼。
縱使他有一副冷淡的表情,此刻也微微碎裂,迸發出一道輕笑。
洛遊想死的心都有了。
良心未泯的餘遼朝洛遊遞出那隻好看的手,調侃道:“幾歲了,還在地板上玩滑冰。”
她沒得選擇,認命抓住他的手,觸感有點涼,像一塊冷玉。
一股力量輕鬆把她從桎梏中解救,她搖晃著起身。
怕餘遼又說自己故意占他便宜,洛遊站穩後就迅速鬆開了手。
老板程三萊也衝了過來,拎著那隻罪魁禍首桶,忙向洛遊道歉:“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這桶裡的水那麼滑,還以為是剛剛洗拖把的水,往地上一拖,起了泡沫才看出來。剛準備去衛生間換水,你就過來了。”
水表麵的泡沫早已經消下去,表麵看確實辨認不出。
洛遊疼得齜牙咧嘴,但是沒生氣,反而寬慰一直在自責的程三萊:“沒事,你快去換吧,一會兒來人就危險了。”
程三萊這冒冒失失的性格,洛遊前世就體會過了,她隻能當這一摔,是前世餘孽未了後,程三萊給她的見麵禮。
程三萊本想跟她握握手表達感謝,注意到自己還戴著打掃衛生用的膠皮手套,隻好作罷,朝洛遊滿懷歉意地笑笑,趕忙拎著桶提著拖把走了。
之前的拖把小哥剛好從二樓下來,兩人爭執一番,最後他搶過老板手裡的工具快步走向衛生間。
程三萊朝這邊聳聳肩,又折返回來。
她嫻熟地走到吧台裡麵,給自己倒了杯清酒。
“唉,剛可嚇壞我了。妹妹你沒事吧?有哪裡不舒服趕緊跟我說啊,我叫人送你去醫院。”程三萊不放心,又問了句。
“沒關係,我歇一會就好。”洛遊忍著疼說。
程三萊點點頭,從吧台櫃子底下翻出一張名片:“那也好,今天算我的不是,我給你張名片,上麵電話就是我微信,咱倆加一下好友,日後若是過來玩,我給你打折。”
不好再推拒她的熱情,洛遊點點頭,拿出手機掃了下女人的微信。
備注上寫著“程三萊”,洛遊想了下,又加了幾個字“三萊酒吧老板”。
這樣大概就比較像第一次認識一樣了。
兩人加完微信,程三萊又把矛頭對準了餘遼,看樣子她跟餘遼是很熟的朋友,說話也不講什麼分寸。
“你也是,不知道英雄救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