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滿臉橫肉,靠在門邊一言不發,盯著洛遊。
她下意識移開目光,眼神驟然冷了下去。
男人在她身後幽幽道:“美女律師這麼有能耐的話,怎麼還被降薪了呢?有本事你把我送上法庭啊。”
鞋尖點地,邊緣還殘留著黏糊糊的汙漬。
洛遊沒搭理他,扯著肩上的包,儘量用最快的速度穿過走廊,回到辦公室。
手機的日程表傳來提醒,是洛遊因忙碌而沒有取消的“固定五排”時間。
她猶豫幾秒,最終點了“取消”。
重新麵向電腦屏幕,她下意識摸了摸耳垂。
那兒裝飾著一枚黑色寶石。
是餘遼送給她的禮物。
昨天他醉成那個樣子,都沒有注意到她戴上了這份禮物。
她的左手手腕仍舊戴著紅色編繩,末端墜著一個小小的水滴。
兩樣飾品在風格上並不是那麼相配,向來注重審美一致的洛遊卻保留著這個搭配。
仿佛,一個映照著從前的自己,一個展現著現在的自己。
*
餘遼醒的時候,正在俱樂部宿舍中,上鋪是羅文棟的床,而羅文棟本人正抱著胳膊一臉幽怨地盯著他。
那眼神幾乎令他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再不醒來,就會被這個人掐死在睡夢中。
“你真該謝謝洛遊,不然我現在可能得去大街上找你。”羅文棟說。
餘遼看了眼擱在手邊的小小四方屏幕,已經耗光電量自動關機了,他心虛地摸摸鼻子。
羅文棟離開後,餘遼給手機充了會電,開機時,數十條消息如洪水般襲來。
其中有一半來自他的父母。
餘遼掀過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匆匆套在身上,他沒注意,自己的後背還沾著一片淡粉色的花瓣。
走廊暗處的拐角傳來一陣皮鞋踏在地麵的聲音,還沒等他反應,父親的聲音逐漸在耳畔清晰。
門被一陣大力的風吹開。
“你怎麼上來的。”餘遼眼疾手快抵住門,並沒有讓父親闖入。
“你是我兒子,躲到哪兒我不知道?”父親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在餘遼身高逼近時,往走廊撤了一步。
餘遼低頭瞥向他手裡的袋子,都是訂購的昂貴補品。
父親把袋子往他手邊遞:“本來要給你弟弟的,買多了還剩了些,你能吃就吃吧。”
餘遼低頭掃了那袋子一眼,並沒有接過:“我身體很健康,你留著自己吃吧。”
父親繼續道:“聽說你有女朋友了?我和你媽勸了你這麼多年,也沒見勸動你,她是做什麼工作的?家裡人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你又聽了誰的謠言。”餘遼語氣冷淡。
父親不依不饒:“你敢說你最近沒跟女孩子頻繁往來?”
“比起費力讓彆人打聽,你可以親自來確認。”餘遼冷漠道。
父親頓了頓,語氣稍和緩:“行了,你休息好了就來醫院替你媽看護。我話也帶到了,改天帶那女孩來醫院,讓我們見見。”
“這跟你沒半點關係,”餘遼壓著怒氣,聲音發沉,“她不是來幫你處理公司爛攤子的員工。”
父親也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耐,深皺了下眉:“怎麼能這麼比喻,你不會還在生我和你媽的氣吧?”
“有這個必要?”餘遼移開目光,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
他記仇,雖然前世記憶不那麼明晰,但想到洛遊眼底的委屈,感性占了上風。
他乾脆直說:“但我現在很不爽,我不太理解你剛剛的做法,你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