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告誡過,餘侈這種情況不能劇烈運動,更不能情緒激動。
可那晚他破了禁忌,疼痛撕咬上顱骨神經,前一秒還覺得自己能撐過去,後一秒就失去了意識。
病房裡,隻剩下兄弟倆時,餘侈睜開了眼睛。
那晚他強撐著精力,對餘遼說了很多心裡話。
他討厭他哥總是犧牲自己,討厭父母總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他身上。
這麼多年,他受到太多過分的關注和保護,本以為脫離爸媽24小時緊盯的目光和高度緊張的氣氛是個好事,卻總會在某些時候,發覺自己的逃避,成了他哥的拖累。
他怨恨這一切,卻無力改變。
聽著弟弟的陳述,餘遼分外沉默。
屏幕那端一聲東西掉落的墜響,把餘遼扯回現實。
回過神時,鏡頭裡的畫麵已經歪了,洛遊皺著臉,左手蓋在右手手腕上,像在忍著疼。
餘遼擰起眉,目光有些嚴肅:“手怎麼了?”
洛遊把手挪到屏幕外:“支架有點沉,沒扶住。”
說話時,她在鏡頭以外的地方,輕輕按揉著手腕。
餘遼到底還是職業選手出身,動態視力強得可怕。
他伸出手,輕輕點了點屏幕裡洛遊的臉。
“知道自己撒謊的時候容易臉紅嗎?手腫成那樣,能是支架乾的?”
洛遊衝他撇撇嘴,總覺得餘遼在確認關係以後,莫名多了幾分壓迫感。
她嘟囔著:“還不是怪你。”
餘遼眉毛輕輕往上一挑,天花板上的冷光掃下來,襯得他皮膚更白了。
洛遊下意識擋了下眼,紅腫的手腕落入屏幕裡,她也不再遮遮掩掩,壞心眼地把鍋往餘遼身上甩:“要不是因為你扮演的玩偶熊,我能跟路人撞到一起嘛?”
看到她皺眉忍痛的樣子,餘遼終究沒能板下臉:“家裡有藥嗎?”
“嗯,剛噴過雲南白藥。”她把手舉起,貼近屏幕,手腕紅腫處附著一層水光。
望著他靜默在夜色中的眼眸,洛遊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白天發生的事情還如夢一般輕飄飄的虛浮在腦海中。
她見過他最溫柔的時刻,也見過他最張揚的時刻。
“在想什麼,笑得這麼開心?”他的聲音打斷臆想。
洛遊回過神來,還沒說話,笑意就已經漫上了嘴角。
她向來直白:“在想你的事情。”
麵對突如其來的直球,餘遼下意識抬起食指觸到鼻梁,眼角眉梢卻掩蓋不住享受的神情。
隔著話筒,他的聲音有一種溫和的朦朧感:“對了,還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她歪著頭問:“什麼?”
“過兩天,聯盟有個活動,全明星娛樂賽,你有空去現場嗎?”餘遼語氣沉靜,像一汪幽深的湖水。
洛遊隻把他前半句聽進了耳朵,興奮道:“你要上場?你要打比賽了?!”
餘遼喉嚨裡發出短促的一聲,像是無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