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溫繾這樣的新手,無論怎麼佯裝鎮定,身上那股青澀感卻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烏發,白裙,水波粼粼的杏眼……像誤入黑暗叢林的小鹿,不知自己散發著新鮮可口的血液香氣,容易引來暗中蟄伏的狩獵者。
她對此無知無覺,自顧自抱著酒杯小口啜著,目光頻頻投向吧台的另一端。
譚西平倚在吧台邊和調酒師說話,微垂著頸,額前碎發散亂,陰影落在眉骨上,偶有浮光掠過,唇邊漫不經心的笑意時隱時現。通身的風流意味,說不出的勾人。
溫繾的視線遞過去就收不回來。
笑起來好看的男人不少,但像譚西平這樣,好看到足已勾魂的,溫繾見識少,長這麼大也隻見過他一人。
實在是過目難忘。
借著酒吧時明時暗的光線遮掩,溫繾看了一眼又一眼。
可能是她看地過於放肆了,正在與人笑談的男人忽地一抬眼,溫繾沒有半點防備,直直撞進他的眸底。
愈是美麗的東西愈是危險。
對視的短短幾秒,溫繾有種似要溺死在他眼眸中的錯覺。
膝蓋發軟。
這個男人對她來說太過危險了。
她早就知道,不是嗎。
如果她足夠理智,合該躲遠點的,但是今晚,她不想理智。
溫繾就這麼隔著層疊人影、隔著暗味浮光,不錯眼睛地直直望著他。
隻是沒幾秒,譚西平先挪開了視線,轉回臉繼續和調酒師說話,仿佛剛才的對視隻是他不經意的一瞥而已。
無需在意。
溫繾默默收回視線。
她記得他,但他應該不會記得她。
恰巧台上樂隊女歌手正在唱一首老歌。
“容許在這晚上\甚麼都不聽不看\坐在房的中央\對著燈光想你又想你……”
彭羚是溫繾很喜歡的一位女歌手,她那種天然細膩與纏綿的嗓音,很能調動人的情緒,代入感極強。
溫繾曾很長一段時間單曲循環過她的另一首歌。
想到這裡,溫繾又看了眼吧台另一端的男人,很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浮氣躁。很難壓抑,從身體深處,汩汩湧出——
想做點什麼,想有一個被容許的夜晚。
哪怕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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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沛玩兒回來沒看見譚西平,以為他走了,忙打電話給他。
“你不會走了吧?”
譚西平獨特的那種閒散嗓音傳來:“走了。”
秦沛剛要抱怨他怎麼都不說一聲,然後就聽見譚西平那邊混著音樂的雜亂聲音,還有調酒師說話的聲音。
草,這不還在酒吧裡嗎!
秦沛氣得直想破口大罵,譚二這畜生,就不能好好說話!
看在他今天心情不爽的份上,算了。
“吧台呢?我找你去。”秦沛說。
電話那頭頓了好幾秒,秦沛以為信號不好,一邊向外走一邊說:“喂喂,聽得見嗎?”
譚西平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一抬眼就和兩道輕軟的視線撞在一起。
隻輕輕一撞,對方就若無其事一般收回視線,低頭喝酒,等他轉開眼,那兩道明昭昭的視線重新又回到他身上。
周而複始。
挺有耐心的。
譚西平微扯唇角,重新把手機放在耳邊:“不用,我這就回去了。”
說完就掛了,沒給秦沛說話的機會。
秦沛莫名其妙,這廝怎麼突然又好說話了。
不過也挺好,他們包廂離吧台有點距離,省得他走路了。
幾分鐘後譚西平拎著瓶酒回來了。
秦沛了然道:“哦,你去吧台拿酒了。”
他們這樣的人,不會在外麵亂喝酒的,出點什麼事誰也擔不起,每次來玩都隻喝自己存的酒。
譚西平懶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