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次社交季(2 / 2)

沒有火車沒有汽車沒有自行車,馬車能到達的距離有限,連夜顛簸的旅行對她也吃不消。

現在的莉齊婭有個柔弱的身體,也許因為她穿的低領裙——露出大片的脖頸胸脯。她總是生病,而往往一場傷風感冒有時就能要了一個人的命。

莉齊婭隻能小心。

對於現在的英國,絕大多數土地還是鄉間,唯一能被稱為城市的隻有倫敦,此外繁華的還有巴斯。

她原以為簡奧斯汀小說裡總提到巴斯是因為隻去過那,現在發現好像也隻有那了。

莉齊婭大部分時間都在鄉間度過,養父約翰·伯倫特爵士不愛旅行,隻有偶爾去巴斯療養。

但當她到十六歲的時候,社交季的需要使他們每年不得不趕往倫敦。

以便在各種舞會晚宴上,為莉齊婭尋覓一樁合適的婚事。

莉齊婭·伊萊斯小姐初入社交季,就為倫敦增添了相當的光彩,畢竟她是難得的美人,又樣樣挑不出錯處。

在首次的舞會上她表現十分得體,幾乎像個貴族,是的,雖然她的養父有準男爵的稱號,但他們仍然隻屬於鄉紳的階級,並不算真正的貴族。

實際上,莉齊婭上輩子雖然出身於一個沒落的貴族世家,但也是伯爵的女兒,因此初登社交界,就得以覲見國王,收到邀請參加了元媛舞會。

她在這個舊時代,一切都是遊刃有餘的。

莉齊婭去年在倫敦的社交季上大放異彩,但她並未定下任何婚事,也並未與任何年輕人舉止親密。

這個時代,男方不會有明確的舉動,如果女方不予以接受暗示。

莉齊婭和去年認識的幾名不錯的年輕人,一直保持著友好恰當的距離。

婚姻婚姻,好像差了一百年,女性的出路和人生大事也都是婚姻。

莉齊婭有點厭倦,尤其攝政時代畢竟早上一百年,更加嚴苛。

女性的財產隻來自於嫁妝,由父親給予,婚後交由丈夫,無非是從一個男人到了另一個男人手裡,從來不屬於自己,也無權支配。

婚姻的選擇便顯得尤其重要,總不能選擇一個婚後會揮霍財產的丈夫。

還有個選擇是,一生不婚當個有錢的老處女,莉齊婭覺得,也許這是個合適的辦法。

莉齊婭小姐,擁有著足足五萬英鎊的豐厚嫁妝,雖然約翰·伯倫特爵士收入頗豐,但對於一名養女這麼慷慨實在難以置信,也不免使人對她的身份浮想聯翩。

即使約翰爵士一直宣稱她隻是友人委托照顧的遺孤,母親難產而死,父親死在戰爭之中。

這份嫁妝很大一部分是他代為管理的財產。

這似乎可信起來,約翰·伯倫特爵士的二兒子當年就死於戰爭。

莉齊婭猜想過她出身的可能,或許是個私生女,她並非天真純潔、不諳世事的少女,事實上上流社會的混亂她也領會過一二。

不被承認,接納的私生女,所以送給彆人撫養。

莉齊婭想過無數種可能,這得益於她沒少看的羅曼小說,有的甚至驚世駭俗。

她上輩子是完美的貴族淑女,但這並不代表著她不離經叛道。

或許是富家子和被欺騙的少女?她的誕生讓家族蒙羞。或者門第高貴的淑女和下層人,一場不相配的衝動的戀愛……最現實的,貴族男女間偷情的產物。

莉齊婭慶幸,至少她被送到了一個富有體麵而有名望的家庭長大成人。

隻要沒有實際的證據,對她身份有所猜想的人,都不會貿然地說出來。這有失禮貌和體麵。

莉齊婭有點感激,這種攝政時期傳統樸素的風情人貌。

但言語是有的,她的出身還是不夠體麵,即使她足夠美貌優雅,又有豐厚的財富,卻還是難以吸引更高層次的求婚者,他們總有顧慮。

去年社交季上,最炙手可熱的莫過於塔爾頓男爵的長子,尊貴的喬治·弗雷閣下(TheHonGeFrey),雖然沒人會口頭這麼稱呼,一般叫做弗雷先生。

他雖然被莉齊婭小姐著實驚豔了一番,主動邀請她跳了開場舞,但在了解家世後,幾經衡量,最終還是向一名子爵的女兒求婚。

即使她隻有一萬英鎊的嫁妝,但足夠高貴。

這是莉齊婭兩段人生以來,第一次被挑選剩下。

她悶悶不樂了一陣子,對那次社交季上遠不如弗雷先生的其他紳士,也沒了興趣。

社交季結束後,莉齊婭回了鄉下,隨後去巴斯過了秋,聖誕節過後守在壁爐邊讀書,等到冰雪消融又能外出散步後,她意識到四月,又要去倫敦了。

莉齊婭一直以來都不喜歡社交季,從上輩子開始就不喜歡,要跟那些浮誇實際上滿是欠債的貴族和拚命爬上來的富人交際,比起這個她更願意去歐洲大陸旅行,意大利羅馬佛羅倫薩,希臘雅典,她的足跡遍布四處,但是現在這顯然不太可能。

社交季是現在這種乏味生活中,最值得快樂的繁華經曆了,足足有四個月。

時隔多年,莉齊婭去年再次去的時候,以為自己會很喜歡,因為鄉間的生活一向單調,接著她沮喪地意識到,她更想待在鄉下跟朋友散步。

這時她突然開始考慮,要不要草率地接受一次訂婚。

這次倫敦之行,她交到了新朋友。

隔壁新搬來的泰勒一家,聽說原先是商人在戰爭中發了財,置了土地成了新的鄉紳,但總的來說還不夠體麵。

莉齊婭不是很在意,泰勒家的三位小姐她都挺喜歡,可以當做是在倫敦的朋友。

她們叫她莉莉,雖然她姓伯倫特的家人一般都叫她莉西,但是莉齊婭還是接受了這個稱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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