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反而像他的兒子。
張遠。
謝明昭搜尋了一圈,終於在宴會角落看到了他。
罕見地,他身邊沒有環繞著各色各樣的人。
他孤身一人,安靜站在一旁飲酒。
似乎感覺到她的注視,張遠看過來。
他愣了一下,接著舉杯示意,一口悶了下去。
眼前的迷霧忽然散開。
謝明昭無聲地勾了勾唇,眼底凝聚的冰霜久久不散。
“滿滿......滿滿,你在想什麼?”
關盈叫醒了她,謝明昭終於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她勉強笑笑,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抓到陰溝裡的老鼠了。”
-
宴會正酣。
眼前又過來一個年輕人。
謝明昭無奈地端起酒杯,繼續聽他說自己的雄心壯誌。
這時候,她就有些敬佩這些老官了。
遇到一個個輪流上前敬酒的人,竟然還能麵不改色,始終麵帶微笑。
而她,到現在已經喝了好幾杯酒了。
即便她一向酒量很好,也有些經不住。
皇兄在下麵和其他人交談,謝明昭連叫他替她擋酒的可能都沒有。
“長公主殿下,您的英姿在下一直十分仰慕。若不是在下實在貧苦......”眼前人靦腆一笑,似有些羞澀,話鋒一轉他又道,“不過在下很快就可以入仕為官,若能步步高升不知可否博得一笑?”
“......”謝明昭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酒了。
不然她怎麼會聽到這種胡話?
酒意上頭,她有些昏昏沉沉的。
心裡想著懶得和這人計較,但又堵在心口不舒服。
這人一定是算好了在這種場合她不能發作,這才如此莽撞且肆無忌憚的。
謝明昭雙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通紅醉酒的臉讓他再也沒有之前偽裝出來的平靜囁嚅,反而渾身充滿了讓人生厭的感覺。
謝明昭捏著空酒杯打轉,精巧的瓷碗在手中旋出漂亮的弧度。
她躲過了男人倒酒的手。
酒液傾灑下來,沾濕了她的手背,寬大的衣袖也被浸濕了好大一片。
謝明昭瞳孔一縮,一直壓在心底的怒氣和煩躁直直地上湧。
手心用力,光滑的瓷杯被施加力道,暫停了滑動。
一動不動,安靜地呆在她手心。
“殿下...草民...草民第一次見到殿下...就就就心生......”
“砰——”
驟然一聲響。
男人手中深棕色的酒壺直愣愣地砸了下來,落到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聲音不是很大,但卻足夠讓周圍的人聽到。
謝明昭也被這道聲音嚇了一跳,酒意都散了不少。
麵前這個自稱草民的人更是一愣,臉色煞白,似乎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謝明昭麵無表情,心中堵塞的怒意一下又一下地往上躍動著,就像水開時咕嘟咕嘟往外冒的氣泡。
阻止不了,甚至也暫停不了。
她收回一直放在桌上的手臂,濕漉漉冷冰冰的黏膩觸感還殘留在手腕間,讓她更是不快。
“這位公子,奴跟你喝。”
“你知道的,公主殿下千金之軀,尋常人見一麵都難。更何況,公子雖然有意為官,到底還沒有入仕途,就先不要以官家自居了。”
“奴地位低賤,幸得公主允準,這才陪伴在側。不知公子可否願意給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