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以致於他都要擔心主人會不會發現他的異常。
好在,並沒有。
他的主人還在看著窗外的景色,嬌小的身軀靠在軟墊上。
不知看到了什麼稀奇玩意兒,她更往外探了探身子,裙擺被牽連著上移,露出一片潔白的小腿。
啞奴一怔,下意識閉眼後退。
倉促之下動作大了些,胳膊撞到桌上盛滿了堅果殼的碗。
嘩啦一陣聲響。
碗裡的堅果殼撒了大半,儘數落到雪白的地毯上。
壞了......
啞奴心裡緊張,下意識想要把堅果殼重新收攏好。
但本就是剝碎了的果殼,零零碎碎撒落在地上,有的還和地毯上的絨毛纏在一起,哪是那麼好清理的?
心裡越級,啞奴就越手忙腳亂。
精巧的木碗被打落在地,原本還在碗裡的果殼又重新撒到地毯上。
在雪白的地毯上尤為顯眼。
早在發出聲音的時候,謝明昭就聽到了。
她躲在簾子後麵往裡麵看了一眼。
一直看到現在。
“咳咳。”
實在忍不住,謝明昭清了清嗓子,精致的步搖發出叮鈴叮鈴的聲響。
她坐回軟塌,見啞奴跪在地上撿拾果殼,“小心點便是。”
“你在緊張什麼?”
高大的男人身形一頓,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卻露出些緊張的意味。
薄唇微抿,整個人一動不動,猶如僵住了一般。
遲疑片刻,她聽到啞奴沉默地嗯了一聲,繼續默不作聲地收拾地上的殘局。
寬厚的大掌有些笨拙,讓本就脆弱的堅果殼變得更小了。
“回府再收拾吧,正好開春後地毯還沒換過。”謝明昭看不過去,出聲製止。
本就不是什麼大事,也不知道啞奴為什麼如此緊張。
以致於耳垂都微微泛紅。
車廂內重新安靜下來。
謝明昭拿過一旁的話本子,隨意翻看著,整個人悠閒地依靠在軟塌上。
啞奴不知道該做什麼,愣愣地發呆。
腦中那一片雪白卻怎麼也揮之不去,伴隨著步搖叮鈴鈴的悅耳聲音,在他腦中越來越明顯。
手掌握拳,整個身子緊緊繃起。
幸好,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
這家胭脂鋪興起的時間並不長,去年開春的時候才剛剛搬來上京,短短一年依然在京城紮下了根。
擠兌了不少彆的鋪子。
謝明昭還從來沒用過這裡的胭脂。
也是關盈提起她曾經在這裡買過,對它讚賞有加,再加上曲水流觴事畢後,她尋思找個機會出來散散心。
畢竟,今兒晚上要去東宮。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白天的時間了,索性過來瞧瞧胭脂。
過段日子皇宮舉辦百花宴,那些個嘰嘰喳喳的後宮妃子一定會問問時下流行的胭脂發髻的。
胭脂鋪前人來人往,雖沒有彆人口中流傳的那般擁擠,但客人確實不少。
謝明昭看著擠成一團的門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進去。
隻要擠在一起,就不可避免地會沾上彆人的氣味,再加上近日越來越熱......
謝明昭的嬌縱性子又來了。
“如果主人不介意的話,奴可以在前麵走,把人擋開。”
低沉的聲音響起,謝明昭思索了一會兒,點頭同意。
他的體型比她大上不少,站在前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