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歐來到葛馬身前,蹲下來平視他,“葛馬,我真沒想到,你偽裝得還挺好。”
“偽裝?”葛馬不明所以,重複道。他神情扭曲,鼻尖通紅,一大男人快哭了似的,雖然極可能是被凍的。
杜光歐:“彆裝傻了,想在城門封鎖前逃出去,自己心裡有鬼,還需要我繼續逼問嗎?”
“我、”葛馬一時語塞,“我隻是看今天天氣不錯,想上城牆賞月啊……!”
聞言,眾人抬頭,隻見烏雲蔽月,綿延數裡,不見月光。
“你繼續編。”杜光歐道,他拇指一挑,亮出一截佩刀,“編得好聽,我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貴人,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我這麼問,杜光遺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這話一出,葛馬愣住了,而後,不知為何,他眼神中升起一股怒氣,“怎麼可能,開什麼玩笑,這分明是在羞辱我!”
紅發男人的話聽著莫名其妙,杜光歐剛想追問,卻被另一人打斷。
“二殿下,我為您儘心竭力,高舉叛旗,堂堂男兒,俯首稱臣,還請殿下不要讓我寒心。”吳代說道,他嗓音破碎,好像氣管都已結冰,麵容卻堅韌,有種不屈的架勢。
杜光歐滿眼陰霾,視線如刺骨寒冰。他依然記得吳代對杜光遺做過什麼,那時的場景曆曆在目。
砍在杜光遺身上的那一劍,他會讓它物歸原路。
他起身,俯視吳代,問:“誰派你來的?”
“我不知道二殿下在說什麼。”
“我在路上殺了一個用毒的刺客,是個女人,比我矮一頭,胸口有疤,你認不認識?”
黃王聖祠那時,杜光歐為了在刺客身上翻尋解藥,剝開了屍體的衣裳,發現了女人身上這一標誌。當時,他確實做了些冒犯她的事,但從她殺害杜光遺的那一刻起,在杜光歐眼裡,她就已經不是人了。
吳代臉色未變,然而,周圍的人卻出賣了他。
“大哥,大嫂居然是被這家夥……!”
“閉嘴!”吳代嗬斥。
“大哥,大嫂。”杜光歐重複念道,細細品味,“原來是一家人。”
吳代臉色很差,然而,他依然耐著性子道:“二殿下是杜義的敵人,便不是我們的敵人。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我們魯莽了,還請二殿下寬宏大量,放我們一馬。您要抓的是杜義的親信,而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沒必要對彼此刀刃相向。”
“這……”杜光歐有些出乎意料,他向白熠故作驚訝道,“白先生,你還沒和他們說?”
白熠聳肩,道:“我以為你想自己說。”
“好吧。”杜光歐這句‘好吧’說得雲淡風輕,可下一刻,他突然抓住吳代脖頸,將他生生拉近,“你以為,你夫人為什麼會死?”
此刻,吳代還什麼都沒有反應過來,本著不願與血皚王室起衝突的前提,他回答道:“因為她冒犯了您。”
“錯。”杜光歐否定。湊到吳代耳旁,以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對杜光遺動手的不是我,而是你夫人。”
吳代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