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們聚集、開辟道路、建立城市的信念,到底是什麼?
他思來想去,得不到答案。
在這個無光的夜晚,真相隨著那些死士一起,在琉城城門前消然而逝。
“噫……唔……”
一片死屍中,一個哆哆嗦嗦的人影跪在地上。
紅發的男人佝僂著腰,上半身幾乎要貼在雪麵上,他身體抖得厲害,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可能兩者皆有。
杜光歐看了他一眼,沒理會,把他晾在一邊。他找來個士兵,朝吳代倒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對士兵道:“我要那個男人的劍。”
士兵領命,去繳獲的物資裡翻找,找到一把帶鞘長劍,拿回來交給杜光歐。
劍身雪白,如同它最初的主人一般。
杜光歐拔出原屬於杜光遺的佩劍,細細查看,劍身有些臟汙,但沒有磨損,劍鋒犀利,做工紮實,在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
終於,這柄劍回到了他手裡了。
他用衣裳擦拭一番,收劍歸鞘。
杜光歐來到葛馬身邊,用劍鞘碰了碰他。男人像一點力氣都沒有,一碰就翻了,側躺在地上,身體蜷縮得緊緊的。
“彆殺我,彆殺我……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騙了你,我不是出來賞月的,我不應該說謊,饒了我吧……!”葛馬淚眼婆娑地道。
“那你是出來乾什麼的。”杜光歐問他。
“我、我聽你說,城門要在大典之後封鎖,嗚……我就想著,趕緊離開……”
“你要去哪?”
“我要去血皚城,我本來就是要去血皚城的,貴人,你相信我!我是個信差,包裡都是我要寄的信,都和委托人約好了時間的,現在過去已經算耽擱了……本來、本來我都快到血皚城了,卻在黃森遇到了你們。你要我跟著,我也跟過來了,要我保密,我什麼都沒說。貴人,貴人你相信我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跟他們沒有關係,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葛馬的話總是旁支過多,但幸好重點都在。杜光歐提煉核心,朝陳誌等人問道:“他背著的包呢?”
很快,士兵從一旁繳獲的物資中翻出一個鹿皮斜跨包,它和葛馬形影不離,看上去用了很久,肩帶都翻了邊,鹿皮表麵的粉刷色也掉的差不多了。
杜光歐接過來,打開它,裡麵的確是大大小小的信件,邊角還裝著個破爛發黴的圓柱形木桶,大抵是用來在路上盛水喝。
他隨便翻了翻,信封上都寫有收信人,他意外在其中看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是些血皚的名門望族,杜光歐記得這些人,宮庭聚會的時候,父親總是拉著他一一清點那些貴族的名字。
看來基於送信這件事上,葛馬並沒有說謊。
“咳咳……”葛馬在地上難受地咳嗽。
杜光歐瞥了他一眼,繼續翻著那些信,嘴上道:“給他鬆綁,把衣服還他吧。”
士兵從一堆衣物裡找到了屬於葛馬的那些,襯衫、毛衣、披肩、收腿棉褲,他穿得不多,卻花裡胡哨的,比一般人搭扮都複雜一些,反正在血皚,沒有正經人會像他這樣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