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漸漸清晰起來,也能看清阿鬼手中的物什,原來,她一手拿著隻水壺,正在給一盆綠苔澆水,而另一隻手則擒著隻煙鬥,煙鬥點著了,冒著細煙。杜光歐剛才看見的“刀具”,正是她手中的煙鬥。
女人身穿常服,未著片甲,和大典那時完全不同,就連態度也大相徑庭,好像那日襲擊杜光歐的人不是她一樣。
“看來是我先坐,你們才肯坐了。”她說,放下水壺,來到客座對麵坐下。
白熠從陳將軍的臂彎裡振作起來,率先上前,“終於又見到你了,鬼女士,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似月傾國。”
“哼,伶牙俐齒。”阿鬼嗤笑,神態放鬆。
走進房間,杜光歐才發覺裡麵內不止阿鬼一人。
阿鬼坐下之後,那戴耳釘的衛士便站在她身後,而另一側,則站著個穿金戴銀、麵容妖嬈的女人,兩人一左一右,像是她的左右護衛一般。再往後看去,更是讓人一驚,竟有一個將近與屋頂同高的壯碩男人杵在牆邊,他身上有條紋狀的褐色傷痕,看上去觸目驚心,男人一動不動,像個物件似的,幾乎和背景融為一體。
難怪阿鬼狀態如此放鬆,這裡是她對地盤,處處是她的人手,處境安全,故而顯得泰然自若。
四人與她相對而坐,整個過程中,阿鬼都未曾看杜光歐一眼,仿佛不知道他是誰,也沒和他打過交道似的。
白熠坐在阿鬼正對麵,對她說道:“真是太久沒有見到你了。先前那段日子,我們聊得很是投緣,可不知怎麼地,你卻突然與我斷了聯係,叫我忐忑不已。”
阿鬼表情平淡似水,她點了點煙灰,舉止優雅,“白先生,我看在你堅持不懈要見我的份上,給你一次機會,你卻如此不信任我,帶著這麼多人來。早知如此,我就讓你繼續忐忑下去了。”
聽聞這話,白熠解釋道:“誤會了,鬼女士,我們這次來的人多,是想表達我們的誠意。你看,二殿下在此,陳將軍也在,外城的關鍵人物齊聚一堂,兩手空空,如入虎穴,你想對我們做什麼,那不都是一句話的事。”
杜光歐扭過頭去,瞪了白熠一眼。這家話,對方還沒動手,倒是先教她怎麼對付自己人了。
即使點到了二殿下和陳將軍的名號,阿鬼卻是視線筆直,一眼都沒分給二人,繼而對白熠道:“那麼,來了這麼多重要人物壓場子,想必白先生是有什麼大事要說吧。”
白熠:“是,的確是大事。一年前,我來到琉城,人生地不熟,是鬼女士給予我莫大幫助。如今,外城勢力壯大,有實力反哺鬼女士的養育之恩,我隻是單純地希望,我們能回到過去,從此往後,互幫互助,內城與外城彼此促進,使整個琉城成為永世不敗之城。”
阿鬼毫不留情地道:“沒那個可能了。”
白熠追問:“為何鬼女士如此斷言?”
“白先生,你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但是,你也彆把我當傻子。”阿鬼靠向椅背,雙手在身前交疊,擺出一副防禦性的姿勢,“你最初來找我的目的就不真誠,我隻是發現了你的不真誠,所以與你斷絕了往來。”
“我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直言。”白熠麵色誠懇,說道。
阿鬼呼了一口氣,目光微沉,像是陷入回憶。她沒有直接回答白熠的疑問,而是道:“我來這琉城也有些年頭了,有人稱我是這裡的女主人,但我配不上這種名號。我實力有限,隻是維係這搖搖欲墜的內城,就已經耗費了所有心力,如果有人願意接管外城,安置那裡的流民,複興整座城池,我自然樂意。”
“你是覺得,我在外城的建設有何不妥嗎?”白熠問。
“白先生是我見過最有頭腦的人,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看在眼中。換做是我,我不敢說自己能比你做得更好。”阿鬼道。
“那麼,究竟是哪裡讓你感到不滿?”
“因為你建設外城,歸根究底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