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燕杜會麵5(2 / 2)

“我的刀,我的刀——!!”燕雁像是瘋了一般,不管此刻有多少外人,他揉亂自己頭發,像是瞎了一般四下亂逛,癲狂地尋找著可以肆意揮砍的鐵器。

不過,話說回來,自始至終,燕家人就從未在乎過形象。古古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從那次燕無與他兩個哥哥爭執借兵的事情開始,不,或許在那更之前,她就感覺到了,這一家人自己都還沒有活明白,也就根本不在乎周圍的人怎麼看他們。

所以,現在,想要提醒他們這裡有外人,使他們收斂,恐怕是下下之策,那將宛如對牛彈琴。就算說他們這樣是在將自己的家醜演給外人看,他們也巴不得請人評評理,看看他們的家族,這個驍勇善戰的家族,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們根本不像貴族,更不像王室,王室在乎那些麵子功夫。尤其是當南邊血皚的王室杜光歐現在此處,燕家人理應有些羞恥心。

但是他們感受不到。燕家人,人如其姓,是漂泊的鳥,居無定所,好容易在這白鳴穀的邊陲之地築了巢,卻依然沒辦法像普通人那樣,在一個地方定居,接受一方的習俗文化,生出過多的榮辱之心。

此刻,能解決這一片狼藉的,唯有更熱烈的紛爭而已。像是無水的乾柴,火焰越燒越狂,唯有那烈火不斷,熱量儘散,終餘一地黑炭,劇烈的火光才會漸漸熄滅。

不久,燕戎真回來了,他從政議廳的大門走進來,帶著一把象征紛爭的武器。他當真找了一把刀回來,像是想要助長這遍地的憤怒之火,讓血親之間的爭執烈上加烈。

那是一把鋒利的長刀,刀鞘已經有些磨損,不難看出,它跟隨自己的主人曆經了多少疆場歲月。

燕戎真便是把這樣一把刀拿到了燕雁的眼前,遞給自己的父王。燕雁看到它,像見到了故友一般,愛惜的摩挲著,對它小聲說著話,仿佛在安撫它多年未淬鮮血的冷遇。

長刀出鞘,鋒芒畢現,那刀下有過多少亡魂,隻是看它鋒利的邊緣,便能得知一二。

此刻,刀的主人冷眼看著台階下的一切,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是在想如何將刀刺入自己四子的心臟中,讓這忤逆他的末子體會一把僅此一次的嚴酷懲罰。又或者,他在想,這一刀砍斷的,或許還有些其他的什麼東西——那些一直橫固於他們父子心中,表麵再怎麼風平浪靜,也無法沉寂的洶湧波濤。

古古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她感受到那持續了良久的顫抖已然停歇,留下來的,隻有無聲的寂靜。她懷中的生命,仿佛已經乾癟,即便男人還喘著氣,胸腔還有著起伏,可是,她已經感受不到一絲渴求生存的氣息。燕無閉著眼,仿佛不想再對這個世界有任何的回應。她感覺自己正抱著一塊死木,在連年的寒冬之中,它失去了能夠在來年枝繁葉茂的能力。

“夠了吧。”她說,“已經夠了吧。”

在這場紛爭之中,這是她與燕雁所說的第一句話。這裡不是她說話的場合,可能的話,她並不想和除了燕無以外任何的燕家人有什麼接觸。

此刻,她對這個她並不熟悉,也並不是那麼想熟悉的武王說道:“請您住手吧,不要再對他說那些話了,也彆再用這種方式折磨他了。”

武王什麼也沒說,他的目光混濁,一步步走過來,那柄隨他征戰多年的刀就垂在身側,明晃晃地流露出它對征伐的渴望。

對方沒有回應,隻是像一片烏雲一般席卷而來。古古對他無可奈何,隻得向她懷中的人看去。她拍著他的臉頰,想要喚醒他,“燕無,燕無,睜開眼睛啊!”

可是,男人沒有回應,他的身軀柔軟,那不是一個清醒的人該有的力量。他的額頭仍在流血,鮮血流經他的眼睛,滴進了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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