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坐在王座周圍的幾人,包括攝文王自己、王後、杜光歐和外交官。
“聞人,帶上那罐酒,跟我去後廚!究竟是什麼人敢在這麼重要的宴會上動手腳,我必須查個水落石出!”薑昆維說著,穿著繁複服飾的身影一晃,就要往後廚的方向而去。
聞人佐立刻帶上酒罐,兩大步趕到他身側,勸道:“這件事臣下會解決,陛下還是先去看看身體有無異樣。”
“我沒事。”薑昆維一擺手,繼續往前走,“要是有事,我會預見。”
杜光歐等人也在後麵追了上來。一行人來到後廚,這地方非常寬敞,也十分乾淨,不像尋常廚房那般烏煙障氣。它整體是素白的,像是鑲滿了銀片一樣,有好幾個備菜區,五個大爐灶,熱氣還在蒸騰。
方才後廚還在源源不斷向宴會廳輸送食材,可是現在所有活動全停了,聞人佐的親衛包圍了這裡,廚師長和一眾手下站在一起,像是一群受驚的雀,不知道為什麼親衛突然闖進了後廚,隻得在看守下畏縮地聚成一團。
薑昆維往旁邊一伸手,聞人佐便默契地把酒壺遞給薑昆維。
“剛才是誰把這壺酒送上來的?”薑昆維舉著酒罐,向那群哆哆嗦嗦的人問道。
一個侍者走了出來,低著頭,不敢吭聲。
“這酒你是從哪裡拿來的?”薑昆維繼續問。
“從……從廚師長那裡……”
侍者如此回答之後,廚師長便主動站了出來,不需要攝文王再開口詢問,廚師長交代說道:“是從地窖裡取出來的,經過了過濾之後,又交給小栗子讓他送到宴會廳上去。”
“期間你一直盯著這罐酒嗎?”
廚師長低著腦袋回答,“臣下離開過一陣……”
薑昆維模樣有些氣惱,“這酒裡有毒!你的意思是說,後廚所有人都是投毒的罪人嗎?”
廚師長一個腿軟跪在地上,連連搖頭,像生怕牽連他手下的人,“陛下,這裡的人不可能有那種心思啊!”
這時,一旁的杜光歐突然出聲問道:“有外人來過嗎?”
廚師長支支吾吾,“這……”
“有沒有?!”薑昆維大聲質問,狂傲不羈的金發像在隨他的憤怒而膨脹。
“不要為難廚師長了。”這時候,一直身伴杜光歐左右的燕戎真說道,“他不敢說,因為來過的人中有我。”
外交官音色平靜地說完,所有人的視線都向他投了過去。
燕戎真聳了聳肩,坦然地解釋說:“我的友人是南陸人,我怕他吃不慣這裡的東西,所以過來看看都有些什麼。如果不放心,大可以搜查我。”
“燕兄,你說這些對當下沒什麼幫助。”一旁,杜光歐音色凜冽,開口道,“因為投毒的不是你。”
“是啊,我的朋友說得沒錯。”攝文王也如此說道,隻是,他模樣卻苦惱了起來,怒上加惱,讓他沒了什麼耐心,“聞人!讓你的人把這夥廚子關押起來,一一審問。”
看對方的模樣,是不想在這裡糾纏下去了。聞人佐沉聲應道:“是。”
“還有,外交官。”攝文王話題一轉,落在了那身形高挑的甾染人身上。他目有歉意,道,“既然你來過,我就無法對你網開一麵……不然對其他人不公平。”
燕戎真模樣並不怎麼意外,“當然了,聽從陛下的吩咐。”
“聞人,帶人去外交官的住處搜查。”
聞人佐又應了一聲,“是。”
“這不是不信任,”薑昆維露出懇請的神情,朝燕戎真解釋道,“外交官不要多想,希望這件事不會為你我的友誼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
燕戎真得體地一笑,風淡雲輕地說:“怎麼會,您是這樣公正的王,我自認識您第一天便為此折服。也正是因為您的公正,我才能放心與您共事,毫無顧慮。還請不要為了我們之間的友誼而擔心。”
聽他這麼說,薑昆維這才露出一個欣慰地表情。
那之後,眾人紛紛離去,各行其路。薑昆維瀟灑地走了,說急著去安撫自己的大臣和王後,於是把事情交給大元帥去處理。聞人佐先在當場對所有人進行搜身,沒查出什麼問題之後,便將親衛拆成兩隻,一隻押送後廚的人到牢中暫且關押起來,另一夥人前往燕戎真的住處搜查。
在搜查結束之前,燕戎真暫時還不能離開聞人佐的視線。大元帥知道對方是薑昆維看重的外交官,對他要保持最起碼的禮待,所以並未命人嚴苛地看守燕戎真,而是讓他雙手雙腳自由地與他們同行。
杜光歐與燕戎真形影不離,搜查一事他也跟了上來,聞人佐沒提出什麼異議。一行人來到了貴賓樓,來到外交官所住的樓層。燕戎真泰然開門,請聞人佐的親衛進去,自己便和杜光歐留在門口,愜意地聊起了天。
聞人佐見燕戎真是這副模樣,心想對方是投毒者的可能性不大,搜查也隻是一個必走又徒勞的流程。但他依然堅持原則,讓親衛一絲不苟地搜查外交官的住處。
親衛在這間裝修統一的客房中翻翻找找,每一個房間都沒有放過。
過了將近半個小時,親衛首領回來對聞人佐報告說:“沒有在房間中發現任何異常。”
聞人佐看向窗外,“外麵搜了嗎?”
“呃,沒有。”
“嗯。”
不需大元帥再說什麼,親衛首領帶人對建築外部展開了搜查。
聞人佐站在客廳的一把扶手椅邊上,在等待的過程中,餘光注意到了燕戎真的視線。於是他望過去,朝對方解釋說:“搜查一般比較嚴格,但隻要沒發現什麼問題,外交官閣下就可以徹底洗清嫌疑,將來就絕對不會對您展開二次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