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形容呢?
那手白玉似,指若削蔥,精致又纖長,柔胰處微微帶著粉意,指甲蓋都透著水潤的光澤,似桃花初綻,粉中透白,俏生生的立在枝頭,沾著晨露。
梁宣玉一時有些看呆了,長劍抱在手裡,下巴抵著劍柄,連戳出個印子都毫無所覺。
“郎君,盛京來人了。”
外頭侍衛在屋外稟報。
小郎君執筆的手一停,涼涼如玉般沁涼的聲音自冪籬間透出,“不見。”
“是郎主的人。”
侍衛站在屋外,又道。
一直端坐的小郎君這時才有了些許反應,他放下筆,沉默良久。
梁宣玉看著下頭,心頭忽然有些好奇所謂的郎主是誰,怎麼能讓看著不留情麵的小郎君竟然有所遲疑了。
半盞茶的功夫過去。
小郎君終於出聲道,“叫她在屋外回話。”
“諾”,侍衛退了下去。
很快一個風塵仆仆的侍衛被帶到屋外,站在屋外的石階下止步。
“郎君”,那侍衛行禮,低著頭回,“郎主說這事是他疏忽了,他會好好處置那些不長眼的,讓郎君寬心,安心手頭的事。”
“就這些?”
小郎君抬眼,冪籬中,聲音有些模糊不清,似是隱隱的有些失望,並不十分明晰。
“郎主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愛重郎君和女君一樣,不希望郎君為此事心有芥蒂,郎主近幾日已經為此事斥責女君了……這幾日的藥都未曾斷過。”
侍衛低著頭,語氣沒有一絲變化,最後才添上了一句看似自己說的話。
小郎君的頭微微低了些,手擱在案沿,微微蜷了手指。
“知道了。”
“郎君體貼郎主,屬下還要回盛京複命,屬下告退。”
侍衛並不意外這樣的結果,將話說完,行禮後,就退了下去。
院子再次恢複了寂靜。
梁宣玉看向下頭始終保持著方才姿勢的小郎君,一時對他們話中的郎主,女君,感到了一絲違和,她微微坐直了些,長劍在懷裡從左肩換到右肩,眼睛透著若有所思。
下頭,小郎君卻在這時突然將硯台揮落在了地上。
‘咚’
刺耳的碎裂聲,在屋內蕩開。
整個屋子所有的侍兒,無論是忙著活計的,還是站著候在角落的,全都一下跪在了地上。
阮言卿站了起來,“誰也不許跟著。”
此話一出,侍兒們低著頭麵麵相覷,不敢違命,卻又似乎有著某種顧慮,膝蓋隱隱有要起身,攔阻的意思。
可是直到小郎君走出屋子,誰都沒有真正敢攔在主子麵前的膽量。
梁宣玉起身,飛身從梁柱上腳尖一點,迅疾輕靈似貓,閃身落在了廊下陰影中,腳一勾,攀上廊上簷,輕盈的跳躍在廊脊間。
玄色劍袖刺繡銀紋彆致精巧,下擺隨風輕揚,孤月下,飛影似箭,遙遙跟著冪籬及膝的小郎君,一路出了‘鬼宅’。
梁宣玉很好奇他要去哪兒,或者說,小郎君這樣的性子,心中氣悶時會做出什麼樣的事。
在僅僅兩麵之緣中,梁宣玉對這樣一個冷清性子,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小郎君起了極大的興趣。
若是可以,此時趁虛而入,做一做紅顏知己也不是不行。
梁宣玉這般打算到。
她的腳下步子漸緩,已經距離太近了,她怕她的跟蹤,會讓小郎君有所察覺,隔著十來丈的距離,她時而跳上屋簷,時而拐入小巷,目光始終跟著小郎君的背影。
很快,她發現跟隨小郎君出來的影衛一個接著一個被中途出現的黑衣人給牽製走了。
梁宣玉眸間劃過絲警惕,腳尖一點,不再遮掩身形,拉近了和小郎君的距離。
女君身姿輕盈的在小郎君身側落下,劍鞘一揮,將一個黑衣人淩空打落在了街邊的一個木樁上。
“小郎君,夜深了,你似乎又欠了我一個人情,這回打算拿多少金子來謝?”
梁宣玉收回手,挑眉衝著冪籬及膝的小郎君壞笑,“我瞧你孤身一人,也不可能帶錢在身上,怕不怕我起了壞心,將你拐走?”
阮言卿呼吸一輕,下意識後退,手裡又捏上了那枚泛著絲藍紫光澤的銀針。
“看來小郎君也不是一直心無畏懼,如此深夜,下回還是彆貿貿然出來,不然我可未必次次都會及時出現。”
梁宣玉笑起來,收了逗弄的心思,長身玉立,長劍在手,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