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玉看了眼周遭,明白是太吵鬨了,擾了喜靜的小郎君清淨,微微露出抹笑。
既不喜,何以非要來?
阮言卿似有所感,目光側來,與梁宣玉對了個正著。
小郎君的眉眼頓時更冷了,一下收回目光。
梁宣玉劍柄碰碰下巴,眉眼微揚。
她心裡說的話,莫不是小郎君能聽到?
怎麼好似又惱了?
“諸位,諸位,今日是我唐門與倉陰派聯姻的大日子,感謝諸位百忙之中趕來捧場,楊某在此謝過諸位給楊某臉麵,今日楊某在此宣布,往後在江湖上我唐門與倉陰派便是同氣連枝,不分你我,誰要是敢在江湖上挑釁倉陰派,便是與我唐門過不去,我唐門絕不會善罷甘休!”
一個身著黑錦虎紋袍,外罩無袖緋紅罩衫,麵目帶著文氣陰柔,約四十左右的女子走入花廳,衝著在座的賓客拱手寒暄。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略有些英氣,卻被酒色浸染,顯得似是羸弱幾分的,約五十左右的女子,同時朝著賓客們拱手露著笑。
“倉掌門好福氣啊,女兒能娶上唐門主膝下視若珍寶的小郎君,恭喜,恭喜。”
“今日唐門和倉陰派大喜,恭賀唐門主,倉掌門。”
“同喜,同喜,諸位請入座,儀式很快就要開始了,唐門備下不少好酒,請諸位儘興。”
在座不少賓客皆是素日巴結唐門的,當即你一言我一語恭維起來。
楊依夙一一應了,道賀回去,示意大夥入座。
梁宣玉目光轉移,看著唐門門主楊依夙與倉陰派掌門倉簡絮,一時露出興味。
裝的還真是一派和氣,瞧不出一點怨氣啊。
此時,眾賓客入座,喜樂奏響。
楊依夙坐在上首主位,主位左側倉陰派掌門倉簡絮跟著落座。
一身喜裳的新人成雙成對緩緩邁入花廳,在眾人見證下,就要跟著司儀唱詞跪拜天地。
梁宣玉抱劍,看向大門外。
果然,一拜還未磕全,外頭便來了不速之客。
唐青殊拍著掌,美豔的臉明晃晃的掛著笑,從門檻上邁過。
“唐門大喜,唐門主送請柬,怎麼獨獨落下了我雨花樓?”
“逆子!今日你弟弟大喜,你來搗什麼亂!”
楊依夙拍案而起,破口大罵。
“嗬,弟弟?唐門主貴人多忘事,難道你忘了自己曾經做下的喪心病狂之事?你也好意思敢自稱唐門門主!”
唐青殊一揮手,身後頓時出現了數百名著黑甲的侍衛,一聲令下。
“給我拿下楊依夙!生死不論!”
場麵頓時混亂起來。
誰也沒想到一個男兒大鬨婚禮,竟還說動武就動武,敢如此挑釁手段陰狠的唐門。
數百名著黑甲的侍衛手起刀落,血沫橫飛,與楊依夙的爪牙打成一團。
楊依夙麵色黑沉,牙關氣的咯吱咯吱響,一掌拍毀了長長的喜案。
“給我殺了這個逆子!殺了他!”
倉簡絮跟著站起,畏懼唐門勢力,忙看向站在花廳中央,還未行完婚禮的唯一女兒。
催促,“洛雲,你還愣著做什麼!殺了這些不長眼的東西!”
倉洛雲一身喜裳,眉眼堂堂,有著男兒家的秀麗,卻不失凜冽正氣,品貌出眾,光站在那,就能感受到她由內而外的剛毅,一點兒也不會讓人因為她偏男兒的陰柔相貌而輕視於她。
看熱鬨的賓客一瞬將視線集中在她的身上,紛紛露出讚歎。
蒼陰派式微至此,沒想到少掌門倒是意外的優秀。
可倉洛雲卻並沒有亮出兵器,她站著,看著這場鬨劇,對於母親蒼掌門的催促充耳不聞。
“倉洛雲!想想你爹爹!你要學他一樣不肯聽我的話嗎!”
倉簡絮話裡似有隱含之意。
梁宣玉眉梢微挑,看著倉洛雲眉眼掙紮,最後接過手下遞上的長刀,步履向前。
梁宣玉隻瞧一眼,便知倉洛雲武功不低,不是唐青殊帶來的那些人能應付的了的,當即放下手,拔出了長劍,飛身上去。
‘錚------’
刀劍相接,一陣刺耳嗡鳴。
梁宣玉攔下了砍向唐青殊的刀刃,微笑著,眸露興味。
“少掌門刀法不錯,在下一時興起,不知可否討教幾招?”
雖是問話,梁宣玉揮劍的速度卻絲毫不減,不顧刀鋒劈將下來的沉猛,劍招直逼倉洛雲命門。
倉洛雲不得不後退,避其鋒芒,被梁宣玉帶著往外頭打去。
花廳內,上首席麵間,阮言卿握緊酒杯,鳳眸眸光一瞬微涼。
“來人!來人!還有你們!還不快動手!等著本門主來請你們動手嗎!”
上首主位,楊依夙怒不可遏的吼聲響徹花廳內外。
在座賓客巴結唐門的小門派與宵小聽到話,不敢遲疑,當即亮出兵器,加入了混鬥。
當下,安坐在席間看熱鬨的賓客寥寥無幾。
阮言卿從席麵上離開,往西廂廊而去。
那是唐青言蓋著蓋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