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冪籬及膝的小郎君透過皂紗,目光從舟靈虞臉上掠過,又落回到舟容瑛臉上。
舟容瑛輕咳幾聲,看向老管家,“將我書房案前的盒子取來。”
“諾”,老管家抹乾淚,當即退下。
“小虞兒,你不是急著讓梁宣玉出機關陣?”
舟容瑛抹了抹舟靈虞的淚,輕輕笑起來,“舟家的機關陣,自然得由你去將人帶出來,母親等著你將你的妻主領來,喝你們的茶。”
舟容瑛話裡藏著鋒芒,看著膝下獨子,滿臉慈愛,她自然不允許她挑選中的人,讓旁人搶走。
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小郎君,若想挾恩以報來搗亂她的計劃,她不會手軟。
梁宣玉隻能是小虞兒的,她也沒功夫再去挑選其他人作為小虞兒妻主的備選。
何況梁宣玉確實做到了她期望的那樣,能對長懷賦沒有一絲覬覦之心,甚至寧可毀掉機關陣,將自己也困在機關陣,也要長懷賦永遠沒有麵世的可能。
這樣的心性,她可以放心的將小虞兒和舟家交托在她手裡。
梁宣玉有這個能力,也絕不會做出傷害小虞兒的事。
雖然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做了一手準備。
舟容瑛眸底深意一閃而過,看向了戴著冪籬的阮言卿。
“如此,郎君可滿意?”
阮言卿鳳眸間沁起點點涼意,透過冪籬皂紗,他又看了眼被母親嗬護在羽翼下,全心愛護著的舟靈虞,什麼也沒說的,轉身離開。
“母親,他是喜歡梁宣玉嗎?”
舟靈虞依賴在舟容瑛懷抱裡,看著冪籬及膝的小郎君消失在屋外,忽而問道。
“來的時機太巧,對長懷賦卻隻字未提,這位郎君的心思,可比你要上心多了。”
舟容瑛點點舟靈虞額頭,提點到,“機關陣的另一條密道似同迷陣,卻未布機關,是舟家先祖特意給後輩留的,你去了,可不要隻顧著帶人出來,好歹看看先祖們的良苦用心。”
“知道了,母親。”
舟靈虞點頭,起身,接過老管家趕著送來的盒子,高高興興的從屋子裡出來。
寧津坊,一個不起眼的巷子口。
侍衛一躍而下,站在馬車前回稟。
“稟郎君,舟靈虞取了密道圖,已經趕往崖山石窟。”
車廂內,阮言卿戴著冪籬,纖細精致的皓腕從棋盒間抬起,在棋案上落下一子。
“盯緊他,找到密道入口。”
“諾。”
侍衛領命退下。
阮言卿垂眸看著棋局,舟容瑛話裡的警告之意,他聽得分明,舟容瑛在防他。
阮言卿的目光極是淡漠,忽而抬手撥亂棋局。
車廂裡安靜極了。
侍兒們屏息凝神,各自做著手頭的差事,低低的埋著頭。
淩亂的棋盤,棋子散亂無章。
阮言卿平靜的心緒終是起了波瀾。
因為梁宣玉。
因為梁宣玉來了涼州。
因為梁宣玉闖了機關陣。
阮言卿無法不在意,無法不去想。
舟容瑛的態度,更是認定梁宣玉會是舟靈虞的妻主。
舟家會做什麼,來促成這樁婚事。
阮言卿一枚枚的將棋子拾進棋盒,將棋蓋闔上。
冪籬下,小郎君的眼神帶著幾許思量。
他不認為梁宣玉會願意娶舟靈虞。
同時的,長懷賦既然深埋機關陣下,不可能再取出。
梁宣玉會如何與宋溪交代此事。
阮言卿漸漸平複下來,眉眼清冷的看著空無一物的棋盤。
他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