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握著阮言卿的手腕,笑語。
阮言卿眉微動,女君煞有其事的誇讚,並沒有激起多少讓他開懷的心緒,這些曾是幼時的噩夢,他經曆了無數次禁閉的所得。
那位也曾這樣誇過。
阮言卿鳳眸劃過些許黯色,說不清什麼感覺,有那麼一瞬是有些失落的。
然而,他低眸的刹那,女君卻湊到了他的耳畔,一字一頓,“我在乎呀。”
含笑的聲音,入了耳,帶起一陣酥癢,毫無防備的敲擊著心房。
那一刹那間,阮言卿腦海一片空白,心跳的失衡。
氣息微屏著,仿佛渾身的冷意都被驅散。
小郎君鳳眸側向傾身過來的女君,隔著冪籬皂紗,有一種名為欣喜的感覺在心頭炸開。
木盆裡手與手交疊,水的熱意,似乎通過女君的手,傳達到了心底。
阮言卿無法克製因這句話產生的悸動,可他清楚眼下的女君根本無法對他動心,欣喜與落寞交織,蔓延在心頭,複雜難言,糾結又不自製的為此沉溺。
“小郎君,如何?可歡喜些了?”
女君眉梢眼角都是笑,絲毫不覺眼前小郎君當下的處境究竟有多難熬。
阮言卿鳳眸輕垂,“嗯。”
梁宣玉微微挑眉,有些納罕的看了眼,鬆開了小郎君的手腕,掏出塊帕子,擦了擦手,又掏出一塊,遞過去。
“小郎君。”
阮言卿看了眼遞到眼前的帕子,鳳眸微動,音色轉涼。
“梁宣玉,我不要彆人的東西。”
這個彆人指的是誰,梁宣玉笑了聲,戲謔著說道,“這是我的帕子,小郎君。”
梁宣玉手肘撐在膝上,支起下巴,幾分興味,“上回小郎君都那麼看不過眼了,我自然不會拿其他小郎君送的帕子,給小郎君用,否則豈不是又會讓小郎君著惱,又殺我個片甲不留?”
阮言卿鳳眸抬起,又看了眼女君遞過來的帕子,皓腕抬起,從女君手中接過。
梁宣玉微微彎眸,拿了劍,起身。
“小郎君,這疫症你有把握嗎?”
阮言卿擦乾了手,將帕子疊了,收進袖中。
“沒有。”
“那這疫症可知源頭在哪兒?”
梁宣玉抱劍,靠向柱子,長腿交疊。
“不知。”
阮言卿又回了兩個字。
梁宣玉笑起來,“就這樣,小郎君還敢在難民堂給人診治,這膽氣真不知我該誇,還是該攔。”
“梁宣玉,我不能離開這裡。”
阮言卿踱步到梁宣玉麵前,玉碎般沁涼音色帶著堅決。
梁宣玉微微頷首,站直身,微微俯身,盯著冪籬及膝的小郎君兩息,竟是一把將人扛在了肩上。
“疫症豈是兒戲,小郎君,這可由不得你。”
笑語聲帶著同樣的堅決,梁宣玉一點兒都不想讓被她扛在肩上的小郎君又回到那個醃臢的難民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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