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話,到底怎麼了!”
掌櫃輕斥,走到櫃台那倒了碗茶,遞到藥童手裡。
藥童哆嗦著捧著茶碗,喝了一大口。
“呼呼呼,掌櫃的,有人瘋了……有人瘋了!”
“瘋了?”
侍兒,侍衛們以及掌櫃麵麵相覷,神情驚疑。
屋簷上,梁宣玉抱劍,掃了眼下頭所有人的神色,最後定在跑進來的藥童身上。
藥童白著臉,指向方才逃離的那個地方,又蹦又跳,臉色又急又怕。
“瘋了,那個人瘋了,她咬人,還生吃人肉,死人了,死人了……她力氣好大,那些侍衛都攔不住她,劍捅進去,她還在動!還在動!她撲向身邊的人,生生撕下了那個人的胳膊,她,她,她她她……她啃著人的胳膊,掌櫃的,要不是我機靈,躲得快,她也要將我吃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是妖怪!那簡直不是人!太可怕了……”
侍兒,侍衛們不可置信,掌櫃更是一臉的茫然和震驚。
“吃人?!”
屋頂,梁宣玉將瓦礫蓋了回去,腳尖一點,身如驚鴻掠影,很快落在了藥童所說的巷子間。
青衣劍袖,迎風佇立於院牆之上。
女君身姿如玉,眸間映著巷子間的慘象,所見駭人聽聞,難以想象這一幕是如何發生的。
殘肢斷腿滿地都是,腸子甚至還有露在外麵的,鮮血噴濺的到處都是,哪裡還有人的樣子。
三個侍衛佇劍屈膝跪在地上,捂著傷口,正大口口耑息著,一副劫後餘生,又恍在夢中的飄忽感。
“妖怪!那一定是妖怪!”
一人麵皮抽搐不止,忽然嘶吼出聲。
“可那是人,那明明是人……”
一個侍衛神情恍惚,喃喃道。
“可你也看到了不是嗎!那東西不怕劍,刺中了心臟,也不倒下!人可以這樣嗎!它的力氣還那麼大,甚至連老三!她的肩膀是被它用手生生捅穿的!它還吃了老三的心!天呐,它活生生的生吃了老三的心!”
一人發狂的拿劍劈砍地麵,長劍最後飛了出去,她紅了眼,乾脆拳砸地麵,根本壓製不了內心的顫抖與恐懼。
梁宣玉眸微側,目光劃過三個侍衛的傷處,看著上頭的抓痕,以及血肉翻起的汙跡,眉頭微蹙了下,再次看向巷子裡滿地浸泡在鮮血裡的屍塊,循著那些痕跡,視線往那處看去。
梁宣玉縱身一躍,輕點在幾個屋簷上,轉過兩個巷子,很快發現了一個走姿古怪的血人。
它的手裡還抱著一顆一路淌血的頭顱,邊走邊啃,那一步步僵硬詭異,就像是真正的屍體站起來走路了,關節一點也不靈活,石更邦邦的,然後如同那幾個侍衛和藥童所說,它身上的致命劍傷,一點兒都沒影響它,它甚至感覺不到疼痛,隻對手裡流著血的人頭感興趣。
梁宣玉拔出長劍,落在它的麵前,劍光雪亮,反射著刺目盛陽。
怪物這時候有了反應,它竟然停了步子,站在巷子的陰影裡,抱著頭顱,發出野獸般的嘶吼,像是在發怒。
梁宣玉看了眼長劍,眸光微動了下,一步步走向它。
一直沒有動作的怪物,卻在女君踏入陰影的那一刻,猛然拋了頭顱,撲了上來。
梁宣玉劍鋒直逼它的咽喉,身法極快,長劍穿透它的咽喉,血花四濺。
常人此時早已咽氣倒地,可怪物卻還動作著,步態詭異的抬起,每走一步,長劍便退出一寸。
女君舉著長劍,站在怪物身後,眸間劃過絲驚異。
隨著怪物的咽喉徹底從長劍劍尖脫出,它仰天嘶吼,猛地轉身。
梁宣玉腳尖一點,後撤身子,輕盈落地,長劍一揮,劍鋒所染之血儘數灑地,長劍再次泛起雪亮寒芒。
“不怕死?”
梁宣玉橫過長劍,手撫劍尖,輕笑了一聲,微微揚眉戲謔。
“那若沒了腦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