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有人還是選中了他。
沈簪星那時憎惡,又充滿恨意,看向來人時,對上了她的視線。
梁宣玉的眼睛很乾淨,沒有他厭惡的東西。
沈簪星斂去了些許情緒,卻仍是壓抑不住對她選中自己產生的厭惡。
直到後來知道她根本沒有中什麼軟筋散的毒,為了讓他安心,她裝了一路,也…護了他一路。
她是個騙子,可這種騙,讓他無從生起什麼厭憎的情緒。
反而,他越發敢使著性子,敢在女君的麵前,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她不會責罵他,不會不悅,甚至笑顏不褪,縱容他的越矩,放縱他的性子,從不越雷池半步。
至如今,沈簪星從未遇到過像她這樣待他的女子。
從來沒有。
隻有梁宣玉。
她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樣。
沈簪星看著眼前的女君,眸光微動,腦海空白一瞬。
所以,她說了許多,不是因為抱著某種目的,而是……在關心他?
“簪星,一切從心,不是什麼奢望,這是本就天經地義的事,無芳閣才是妄圖淩駕一切,不知所謂的存在,簪星,很勇敢。”
梁宣玉並不知道這些話,對沈簪星而言意味著什麼。
她微微笑著,身姿如玉,盛陽灑下的斑駁碎陽,讓她像在發著光。
風聲裡,怪物們的嘶吼依舊滲人。
沈簪星眸微微眨了眨,感覺到了濕潤。
“梁宣玉,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女君微微一楞,而後笑的幾分從容。
“因為,簪星,這樣的你,讓我想這樣做,緣故嘛,我也不知道。”
梁宣玉眉眼明澈,自始至終沒有一絲躲避的意思,卻偏偏就是這樣的回答,讓人由衷的感到歡喜。
沈簪星上前,芙蓉麵仰起,“梁宣玉,你低一些。”
“做什麼?”
梁宣玉不明所以,卻還是依言照做,微微俯身。
沈簪星靠在她的肩上,就這樣站著,慢慢收住了淚。
“簪星?”
梁宣玉低眸,看著他的後腦勺,微微的揚了下眉。
“梁宣玉。”
沈簪星喚了一聲。
“嗯。”
梁宣玉應著,微微眨了眨眼。
“原來女子也不都是一樣的。”
沈簪星道。
梁宣玉眉梢輕揚,“簪星,才知道啊?”
梁宣玉笑著,“女君我不就是好人嗎?”
戲謔的兩句話,梁宣玉說的愣是勾起了兩人初次交鋒時的畫麵。
沈簪星退了兩步,芙蓉麵依舊木著,眼神微微蕩起漣漪。
“梁宣玉,我討厭女子,可是我不討厭你。”
“不討厭?”
梁宣玉揚眉,“簪星,還真是……”
梁宣玉劍柄碰碰下巴,眸微彎。
“罷了,簪星能說出這三個字,已是極難得的了,女君我怎麼能過於苛求,要簪星對女子不要有如此大的偏見呢。”
梁宣玉笑了聲,“走吧,我們去崖頂。”
女君牽著人,輕身一躍,點過樹梢,飛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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