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玉的臉上此時已經有了些血色,十師姐放心不少,正要轉步,餘光掃過十一師妹的唇,一下頓住,將目光轉了回來,微微俯身,看著看著,眨了眨眼,側首看向將十一師妹的手放回被子的小郎君。
“敢問這血……”
十師姐目光炯炯有神,片刻的功夫,來了精神,手指著十一師妹唇的位置,眉穀欠揚未揚,處於興奮激動,卻拚命壓抑發現端倪,想要揶揄打趣人的衝動,一本正經求教道。
阮言卿鳳眸輕垂,“不知。”
小郎君音色很淡,頰腮爬上粉意,眉眼清清冷冷,因著麵紗遮擋,半點都讓人無從懷疑到他的身上。
十師姐輕咳一聲,“我家小十一真是,這昏迷不醒,還能受個傷。”
十師姐直起身,打量著十一師妹唇上的痕跡,一眼又一眼,終於忍不住笑起來。
“不過我家小十一風姿絕世,傷在這個位置,倒不稀奇。”
阮言卿一瞬抬眸,鳳眸眸光洇出些微濃色。
十師姐餘光瞟了眼,樂嗬嗬的,“小郎君大概不知道,我家小十一自來受山下小郎君們的喜歡,就連小師弟看的那些話本,還是山下小郎君們圍著小十一,羞答答的將自己鐘意的話本拱手相讓,才買來的,當然好處可不是白受的,小十一啊,對這種事最是熟稔不過,她一向就是如此體貼小郎君們,對他們的所求無有不應,那話怎麼說來著,惜花之人,護花愛花之心,從來都是一視同仁,我家小十一還沒有讓哪個小郎君在她麵前因她而落過一次淚呢。”
“哦,當然,小師弟除外。”
十師姐末了,特意強調道,“我家小師弟愛哭愛鬨,不講理時,是真不講理,但乖順起來,那是沒人能抵擋的了的可愛,小十一和小師弟相處五年,不僅安慰過小師弟,也惹哭過小師弟不知多少次,但回回都是小十一想著法子給哄好了,才破涕為笑,所以,這麼算來,小師弟確實在小十一眼裡,要比其他任何一個小郎君都要顯得特彆一些,畢竟能讓小十一焦頭爛額,山上山下來回跑的,真的隻有小師弟一人而已。”
阮言卿衣袖下指蜷起,頰上嫣紅刹那褪去,“所以呢?”
“所以,至今為止,我還沒發現有哪家的小郎君,能超越小師弟,得我家小十一如此用心相待的。”
十師姐摸摸下巴,作回憶狀,嘿嘿笑起來。
“我也實在好奇,誰能成為第二個。”
阮言卿心口的酸澀在刹那間漫上來,羽睫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
十師姐餘光掃了眼,忽而覺得玩笑開的有點太過,似乎藥下猛了些,忙描補道,“但是,小十一,絕對絕對沒有越過界,她就連七夕許願都是許的願汝平安,雖然不知道是幫誰掛的紅綢,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小十一暫時還沒有娶夫的心思,這事小師弟也才問過,小十一從來不妄言,更何況是對小師弟。”
十師姐說著說著,眼見話收不住了,忙急急轉了話鋒。
“總之,我家小十一,在正事上,從不含糊,娶夫這種事,還從沒鬆過口。”
阮言卿麵色有些微微蒼白,眉目冷然,“與我何乾?”
十師姐瞬間啞了聲,眨眨眼,這反應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
按常理,她嘴瓢,說到這地步,換以前山下那些小郎君早哭的不成樣子,再也不來小十一跟前湊了。
這小郎君看著清冷,方才明明是一副要哭的模樣,怎麼這會兒倒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難道她猜錯了?
十師姐在心裡打起了鼓,彆說,小十一雖然人品才貌樣樣出眾,但也不是每個小郎君都喜歡小十一,不然三年前一塊下山遊曆,那個青樓的花魁也不會對小十一動了刀子,雖說最後草草收場,可小十一也一反常態,難得沉默了幾日呢。
十師姐回憶往事,暗自唏噓了下,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