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抓的是什麼逃犯啊,盧景平的爪牙竟還伸到了我這兒了?在我跟前揮刀舞劍?”霍錚聞言不過是冷哼一聲,言辭之間卻也不怎麼把盧景平這個錦衣衛都指揮使放在眼裡——朝中大多人都知道,盧景平出身、才乾皆是平平,之所以能坐上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還是靠著溫皇後的裙帶關係,平日裡欺下媚上,素是惹人嫌惡。
追風隻覺得兩股戰戰,差一點就要把溫皇後給抬出來了,嘴裡仍舊是膽戰心驚的求饒:“求世子饒在下一回”
霍錚垂首看著追風那嚇破了膽子的模樣,似是有些興味索然,麵色淡淡的,直接抬腳把人踹下了馬車:“還不趕緊給我滾,再叫我看見,本世子便入宮去與皇上、皇後說個清楚,問一問盧景平手下都是些什麼東西!”
追風卻是不敢躲,生生的受了霍錚這一踢,如同死狗一般的滾下馬車,顧不得自己身上這狼狽模樣,連連磕頭:“多謝世子寬宏。”
霍錚懶得理會,抬手便把車簾子又給擱下了,追風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起來,慌不擇路的往外逃去。
眼見著人都走遠了,霍錚重又坐下,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行了,人都走了。不必再躲了”
適才一直躲在馬車上頭的杜則這才抱著顧琳琅跳了下來,拱手一禮:“多謝霍世子出手相助。”
“不過是順手罷了,反正我早就看盧景平不順眼很久了,若非礙著皇後娘娘的麵子,適才我必是要將適才那人直接斬了乾淨”霍錚頗有興致的抬眼看著他們兩人,問道,“隻是你們兩個,年紀小小的,怎地惹上盧景平的人,都叫人用上追蹤蜂了?”
顧琳琅與杜則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此時不是道破杜則身份的時候。杜則略一沉吟,便道:“我等有身有要事,正要去京中求見福寧長公主。”
薛太後所出一共二子一女,福寧長公主乃是她的長女,杜則嫡親的姑姑。杜則隱約記得對方是個慈愛寬厚的長輩,極是疼愛自己,父皇在時還曾笑言要讓自己和福寧長公主所出的長女薛寶恩定親,隻是那時一對小兒女年紀尚小,不過是略提了幾句罷了。
後來新帝登基,福寧長公主直接氣病了,足足病了大半年,期間帝駕親至探病她都不叫人去開門,硬生生的駁了新帝好幾回麵子。最要緊的是,福寧長公主的夫家亦是薛太後的娘家:成國公府薛家,想來也是站在薛太後這一邊的。薛太後著實算是杜則如今最大的靠山了,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先聯係上她——想來她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小兒子殺了自己的長孫。
故而,杜則與顧琳琅都覺得此回入京要先去尋福寧長公主。
霍錚聞言一怔,探究的看著顧琳琅和杜則,不由一笑:“也罷,反正我要回京,便順道送一送你們吧”他語聲一頓,故意拖得有些長,端詳著對麵兩人的神色,“盧景平手下那些人都跟惡狗一般,死不要臉,咬著人便不會輕易鬆口。此回雖是被我打跑了但必是不會死心。你們還是小心些的好。”
杜則與顧琳琅的了霍錚的話都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提了一口氣。
顧琳琅心念一轉,忽而又轉口問道:“說起來,此地甚是偏僻,世子您這般身份,又怎麼會恰巧來此處?”
霍錚瞥了顧琳琅一眼,見對方容色秀美算是個小美人兒且又言語溫柔,他心下一軟,態度稍稍好了一些,隨口解釋道:“太後娘娘上月裡便病了,我聽祖母說了一耳朵,說是這裡有能治太後之病的‘良藥’。反正我在家閒得無聊了,索性便帶人出來跑一趟。哪裡知道,這窮鄉僻壤的,不僅沒什麼靈藥也沒有什麼神醫,就隻碰著你們這對姐弟。”
杜則聽到這裡,忍不住反駁了一句:“我們不是姐弟。”
霍錚聞言一怔,雙手交叉支在案上,興趣盎然的抬眼去看杜則,語聲拉長:“哦,那是我眼拙?不是姐弟,難不成是一對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