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瀟冷哼一聲,怨懟道:“主要是皇帝奢靡,皇後為了激化前朝矛盾,不加以勸阻,反倒是更加鼓勵他驕奢淫逸,富貴迷了眼,美人蒙了心,後來連早朝都不上了。”
沈明柔跟著他走過了前朝,又穿過了後宮,最後才拐到了一個角落的院子裡,還未進門,就聽到裡麵大聲叫道:“這群狗奴才!這麼熱的天,就給咱們殿中這麼一半都不到的冰桶,我母妃還生著病,更不能害了暑氣啊!我去找他們理論!”
“六殿下,這宮中人最是勢利,欺上瞞下,已是常態。如今咱們宮一年到頭陛下也來不了幾次,自然什麼好東西也落不下。如今後宮每個月都在進新人,這些東西貢給那些寵妃尚且不夠,你便是去找他們又有什麼用。”
沈明柔感覺到花子瀟握著自己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一些,知道了眼前說話的女子,一定就是他的母妃。
隻是這女子看起來臉色蠟黃,發髻低垂,頭上隻有兩隻朱釵點綴,耳垂的珍珠耳墜黯淡無光;身上的衣服看得出來已經洗過很多次,衣角抽絲,裙擺磨邊,衣領處也泛了黃。
若是不說,沈明柔完全不會將她與明眸皓齒的撲蝶少女聯係起來,這個時候她嫁入永樂也不過七八年左右,整個人竟然像老了二十歲一樣,眼睛裡沒有了奕奕神采,眉眼間多了一些溫柔和順從。
“六殿下,你先拿著我們殿裡的冰桶過去給茹嬪吧,我叫瀟兒去給你搬出來。”
這時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一身黑衣,腰間彆了一把木劍,風風火火地從後院跑過來,“母妃,您叫我?”
“這是……你?”沈明柔不禁走近,彎腰仔細看了看,又伸出手想要捏一捏他稚氣未脫的小臉。
“嗯。”
“你小時候怎麼這麼可愛,呆頭呆腦的。”沈明柔捏不到小花子瀟,就轉身捏了捏大花子瀟的臉。
“瑤娘娘,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您跟四哥哥那邊也不夠,我不能要您的。”六皇子說著,就跑出了殿門,“我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這群不知好歹的狗奴才!”
“六弟弟,我去助你!”唐嘉瀟拔出腰間木劍,也要衝出門去,轉身就被他母妃提著衣領,揪住了耳朵。
“唐嘉瀟!你給我老實待著!瞎湊什麼熱鬨!永樂輕武重文,偏偏你就喜歡舞刀弄槍,惹得你父皇不快,好歹老六還因為天資聰穎,張口成詩得到皇上青睞,不像你就知道打打殺殺。你若是跟去真出了事,老六不會重罰,反倒是你去做那個冤大頭,又挨頓板子。”
唐嘉瀟雙手扔了劍,捂著耳朵,嘴硬道:“切,挨板子就挨板子,我又不怕。大不了就是躺個十天半個月,等傷好了又是一條好漢。”
“我看你上次屁股開花,晚上睡不著覺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嘴硬的。”瑤貴嬪拉著他的耳朵,就往後院走去,“過來,陪我種花,好好壓一壓你這個急慌慌的性子!”
“母妃,輕點輕點,疼疼疼。”
“你不是好漢嗎?疼也給我忍著!”
沈明柔跟在二人後麵,搶先去了後院,一推開門就看到滿園鮮花,爭奇鬥豔,五顏六色,很多她都沒見過。
“娘,男子應該戰沙場,你總拽我來跟你種花乾什麼!”唐嘉瀟撅著小嘴,不情不願地揮舞著手中的鋤頭,將雜草視作自己的敵人,誓要趕儘殺絕。
“你是個皇子,整天打打殺殺像什麼樣子!種花是為了教你修身養性,沉下心才可成大事,若是你一直這幅張狂模樣,早晚要惹出大亂子。”瑤貴嬪跟唐嘉瀟單獨在一起時,仿佛才終於放下了防備心,說話都顯得輕鬆了許多。
“誰說的,皇後娘娘就很喜歡我!還常常叫我過去練劍給我指點呢!”
瑤貴嬪皺眉說道:“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要老是去找皇後娘娘!你父皇尚文,皇後娘娘尚武,二人本就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