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少女是過客,打發就打發了。
晃過日頭就到了月府。
忽而鞭炮聲震天響,嬤嬤喚她下轎,“相爺在門口呢,仔細些。”
仔細什麼?自打幾年前相識,月一鳴見天兒在她麵前晃來晃去,一會兒秦卿我渴了,一會兒秦卿這個字怎麼念,再一會兒秦卿你真是冰雪聰明機智過人。兩人熟得不能再熟。
她撩起簾子走出來,瞧見月一鳴身著銀紋絳服,就立在轎前,青絲以玉簪綰正。
默立須臾,月一鳴唇畔笑意漸深,朝她伸出手,兜著慵懶的調子,“秦卿,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兩個時辰前帶著侍衛跑來我家敲門喚我起床嫁人的難道不是你?”秦卿挑眉,隨即上下打量著他誤穿的婚服,“你今天是不是喝醉了?”
月一鳴不知從袖中拿出個什麼,一邊拽過她的手將東西按在她的掌心,一邊戲謔道,“我每次看到你就醉得甚是不清醒。拿著,過府禮。”
秦卿低頭看掌心,一塊花紋奇特的玉質印章,刻的是他的名字。
“我手邊一塊不打緊的破爛印子,交給你管管。”猝不及防間,月一鳴將她抱了起來,瞥見她驚慌的神情,不禁低笑,他的聲音倦懶,似有醉意,“奉陛下旨意,我這個破爛人,也好好管管你。”
稍一頓,他將她在懷裡掂了掂,唇角輕漾,“頭回抱,有點不稱手啊。秦姑娘賞臉,搭個肩可否?”
秦卿不情不願地將手臂摟在他的肩膀上。
月府正門,他就那麼抱著她跨進去了。抬轎子的小廝提醒他要走後門,他頭也不回,語調不屑,“八抬大轎都沒把你們累清醒。”
如夢似幻,耳邊有女子的聲音和鞭炮聲重疊在一起,“姑娘,姑娘……?”忽而喚得她有幾分清明。
卿如是睜開眼,夢散了。
秦卿已經死了,她穿過百年,成了晟朝二品左都禦史家的千金卿如是。緩了整整一月,她接受了這個現實。今次是她來到晟朝後頭回出府。
她錯過的這一百年異常精彩,因為此間有兩任女帝顛覆了男尊女卑的傳統,打開了新思想的大門。
儘管不久前女帝被滅,如今的晟朝皇帝仍是推崇男尊女卑,但經曆過女帝王朝,子民們的想法無疑產生了巨大分歧。
這是最混亂的朝代,卻也是思想和言論最自由的朝代。人們的作為很大程度上決定著皇帝的統治方法和整個朝代的走向。
而她憎惡的月氏家族,仍在扈沽城內活躍著。
所謂盛極必衰,衰極必盛,扈沽月氏熬過了女帝時期的衰微,便又要趨於鼎盛了。
她的丫鬟皎皎還在喚她,“姑娘,姑娘?你可算醒了,今日戲魁蕭殷親自上場,這般精彩你也能睡過去。”
卿如是的視線挪至戲台。她其實不大愛聽戲,不過是找個清閒處待一待,免得被卿母抓回去相親。
“姑娘,府裡傳來消息,月家來人了。你真的不打算去和西爺相看相看嗎?”
卿如是撐著下巴,“月家人沒什麼好的,流水相親宴我還上趕著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