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惶惑,她筆下的墨滴下來,浸透了紙背。罷了,明日見麵再說。
她擱下筆,悵然歎了口氣,目光落在窗台邊的麵人上。其中有一個是她自己的模樣,穿著水青色縐紗裙,一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捏著糕點往嘴裡送,人兒的神情動作惟妙惟肖。
“姑娘?方才我見外邊貼了通告,說沈庭案結案了,殺人的是名獵夫,昨晚已在獄中自儘。這個案子不是姑娘一直跟的嗎?怎麼結案了?是姑娘破的案?”皎皎見門沒關,徑直走進來,“姑娘,你在想什麼?”
“不是我破的案。”卿如是輕搖了搖頭,歎道,“是凶手破的案。這個案子,終究發展成了凶手想要的那樣。”
皎皎微訝,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索性去幫她收拾明日壽宴要穿的衣裙。
卿如是獨站在書桌前許久,拉開抽屜取出裝有那顆夜明珠的盒子,“皎皎,找個小廝跑一趟,把這盒子送到月府去交給月隴西。順便再帶一句話。”
皎皎照做,尋了個靠譜的小廝將盒子和話一並帶到月府。
明日壽宴,月府在做最後的清點,月隴西負手站在庭院中處理事務,小廝被帶到他麵前。
“世子,這是我們家姑娘讓小的帶給您的東西。”他恭順地遞上去,又道,“姑娘還讓小的捎帶了一句話。”
月隴西接過盒子,打開一瞧,麵色柔和了些,隨即輕問道,“什麼話?”
“——案情巨細我已明晰,你潦草結案包庇罪犯,若明日不給我個交代,我便與你宴上當麵對質……怕了罷?”
聽完前幾句,月隴西的神情還有些凝重,聽完最後三字,倒讓他實實在在低笑出聲。
斂起情緒,他默然站了須臾。
小廝莫名,還等在麵前,月隴西揮手示意他回去複命,“此事關乎月家機密,還請她明日宴後私下一敘。”何止關乎月家機密,若不保下真凶,月家形勢堪憂。給她完完全全交代是不可能的了,內.情不可外傳,但必須先穩住她。
小廝領命離去後,月隴西再次打開盒子,將夜明珠拿在手中摩挲把玩一陣,交代管事在府中打理事務,自己換了衣裳出門。
他騎馬來到采滄畔,從通道直接進入茶室,等了片刻,葉渠匆忙趕來。
“夜明珠,我給你找回來了。”月隴西打開盒子,給他匆匆瞟了一眼,見他雙目放光,又立即關上盒子,淡笑道,“你須得先兌現承諾,告知我解你燃眉之急那人的信息。”
葉渠壓下心中激動,哎呀一聲甩袖皺眉,“你彆急,我沒說不告訴你,但我答應那位小兄弟在前,這事兒肯定是不能和你儘數說透的。你也莫怪我,我既要顧及這頭,又要顧及那頭,難做的是我啊。”
“你先將能說的告訴我,若我覺得有用,夜明珠自當奉上。”月隴西偏頭,“你若全然敷衍我,讓我覺得沒一個字有用……寧為玉碎的故事我幼時可是見天地讀。”
他把玩著盒子,神態自若。
那盒子在他手中轉來轉去,夜明珠也隨之滾走,磕碰到盒壁,發出“咚咚”的響聲。葉渠聽得心都緊了,生怕他手沒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