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氏身邊的李掌櫃,趙貴堂皺起眉頭:“伯母,你這是乾什麼?”
“嗐,前頭在村口遇上了這位老爺,說是想找你們做買賣,我不懂買賣,他就央我帶他過來。你們要怎麼談就怎麼談,人我帶到了,剩下的事就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楊氏知道趙貴堂什麼都聽趙楚楚的,連忙撇清關係。
“貴堂,你也彆著急,聽聽這位老爺什麼價錢才好,要是可以,就賣些給他無妨,我聽說他要的量很多哦。他是見過楚楚,才找到這裡來的。”
楊氏還留了一手,暗示趙貴堂,趙楚楚好像沒跟他做買賣,你自己看著來啊。
李掌櫃一直在打量趙貴堂的院子,注意力落在棚子裡的石磨上,並沒有聽到楊氏說了什麼。
楊氏交代清楚,腳底抹油溜了。
銀子到手,該說她也說了,要是趙貴堂傻乎乎的,那可跟她沒關係。
就算趙楚楚找上門,她也是有理的!
賀氏聽出了楊氏的言外之意。
雖然不喜楊氏這麼多管閒事,可人都已經來了,她也隻能打起精神應付。
“這位老爺想豆腐嗎?”
“嗯,你這豆腐,我全要了。”李掌櫃回過神,見趙貴堂一個瘸子,賀氏又是婦道人家,眼底的輕蔑藏都藏不住,“我要的豆腐多,價錢可得好好談談,而且我還有條件……”
“這位老爺對不住,我們夫妻二人隻是幫人做豆腐,買賣上麵做不了主。”趙楚楚說過,要是有人找上門來,就將豆腐買賣推到她身上即可,賀氏看著李掌櫃不好惹,就照著趙楚楚的話去做。
李掌櫃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臉色沉下來:“這位娘子,你可知道你推掉的是多大的買賣?我要的豆腐,能是你們平日賣出的三倍!”
“再多沒有辦法,這買賣我們做不了主。而且現在一天的量我們就已經做得很吃力,太多了根本顧不上。”賀氏耐著性子解釋。
她管他什麼來頭?
找上門要買豆腐的,哪個不是客客氣氣的?
哪像這位,上來就頤指氣使,好像沒了他豆腐就賣不動一樣。
因著豆腐這門買賣,賀氏見到的人比以前多,膽子也大了很多,不再像從前那樣,畏畏縮縮。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掌櫃七竅生煙,“跟你們做買賣是瞧得你們,不然憑你們這種條件,能有資格跟我做買賣?看看你這院子,也不知道做出的豆腐能不能吃?會不會吃出事?”
“你要買就不買,不買就滾出去,沒人求著你來買我們的豆腐!”趙貴堂怒不可遏,“我們這雖然是鄉下的地方,但做的豆腐乾乾淨淨!既然你嫌臟,就不要說那麼廢話,滾!”
“豈有此理,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趙貴堂舉起拐杖:“你信不信老子還打你,你算個什麼東西?”
李掌櫃見趙貴堂一副要拚命的架勢,嚇得連忙往外跑。
“你這個廢物給我等著,我讓你後悔!”李掌櫃跑出門外,才指著趙貴堂鼻子罵,“敬酒不吃吃罰酒,到時候可不要求著我放過你!”
“口氣這麼大,元江縣是你在做主?”李掌櫃身後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他下意識回頭,對上了少年那雙漆黑幽深的眸子。
明明少年沒有什麼情緒波動,李掌櫃就是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窒息。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謝珩。
楊氏這人拿了銀子跑掉之後,又擔心李掌櫃真的做出什麼對趙貴堂不利的事,最後賺的七兩銀子又被趙楚楚逼著交出來,趕緊跑到謝家,在門外告訴謝珩有人去趙貴堂那鬨事。
謝珩原是不想理的,但想起趙楚楚對趙貴堂一家子頗多照顧,這才過去,正好碰上李掌櫃對趙貴堂放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