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冰藍森林(2 / 2)

又道:“知道冰藍森林出路的人很少,恰巧我就是一個。經過冰藍森林,是去殷臨城最快的路。”他臉上浮現惡劣的笑容,“你很快就會變成小寂女了。”

施燃的臉完完全全冷了下來。

“在冰藍森林外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進去。”烏鴉道。

他將施燃扯回冰藍森林外,撿了些枯枝聚在一起,拿著火折子點了好幾次才升起火來。同昨晚般將施燃綁到樹上,自己合衣而睡。

夜間越來越冷,施燃睫羽泛著濕氣,她忍不住瑟瑟發抖,牙齒打顫,發出“謔啷”的聲響。這聲音又驚醒了烏鴉,他起身沉著臉走到施燃跟前,施燃一麵顫抖一麵解釋著。

“晚上太冷了,身體自然反應,不是我能控製的。”

烏鴉不耐煩又撕下一塊袖子,塞進施燃的嘴裡,返身繼續睡著。

施燃含著袖布盯著烏鴉胸膛的起伏,見他胸膛起伏逐漸平緩,便忍不住四周張望,她多希望梨花這時能出現。

她望啊望,把眼兒望穿,終於瞧見一團小小的黑影從濃霧之中踱步而來。

是梨花,它又叼著兩個杠蛋朝施燃優雅走來。

這次它學聰明了,將杠蛋輕輕放到地上後,便爬樹撕咬著施燃手腕上的銀絲,或許是經過長時間高溫的軟化,這銀絲沒了絲毫韌性,遇見尖銳的東西一碰就斷。

手腕上的銀絲層層疊疊卻軟趴趴地斷開,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施燃的手指頓時就活泛了許多,她努嘴指使梨花扯咬斷將她綁在樹上的麻繩。

梨花咬了半個時辰,終於將施燃從麻繩中解救出來。

施燃大喜過望。

忙解開纏在身上的銀絲,待到身上的銀絲全部脫落,烏鴉也睜開了眼睛。

他取下腰上的雙飛撾,正待給施燃狠狠一擊時,梨花瞬身閃過,將他已在半空中的雙飛撾打偏,釘在樹乾上。

施燃驚慌抬起頭,見烏鴉醒了,撿起地上的杠蛋就跑,梨花又瞬身一閃,飛撲到施燃的肩上,一人一貓隱於濃霧,不見蹤跡。

烏鴉扯回釘在樹乾上的鷹爪。鷹爪釘處,樹皮已凹,正如冰紋似向外皴裂。

烏鴉灰色的眼珠上,寒意更深。

他朝著施燃逃走的方向看去,慢慢仰頭,是冰藍森林。

施燃朝冰藍森林中逃去了。

……

施燃進了冰藍森林後,驟感涼意更甚,她逃進冰藍森林內本就是權宜之計,想借著森林中濃霧擺脫烏鴉的視線。如今目的已經達成,烏鴉沒有追來,她自然要想辦法出去。

冰藍森林裡霧氣重,一片黑藍,每棵樹幾乎都相似,施燃往回走,但不知不覺之間就會走回原地,這樣已經繞了好幾圈,她做了標記,又走,依舊如此。

她掌著藍色的樹乾,又看到自己做下的十字標記,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但又想不到什麼辦法,隻得在濃白的霧氣中迷茫。無奈抬起頭,想借天空的星鬥定位,但這片天空藍汪汪的一片,看不見星星。

遮天蔽日冰藍的樹冠取代了天空原本的顏色。

施燃實在無計可施,問肩膀上的梨花,梨花在舔毛,不理她。問係統,係統逼逼賴賴說了兩句施燃笨,又說自己是拯救世界係統,不是什麼導航係統,讓施燃死了朝它問路的心。

施燃聽了係統的話,躁意更甚,口中罵了一句“狗屎係統”。

這句罵剛落地,一陣劇烈痛意從施燃肩膀上傳來,好不容易結疤的肩膀又被撕扯開來,流出紅色的血和黃色的膿。她嘴唇打顫,眼珠兒盯著那又嵌進血肉的鷹爪。

“烏鴉……”她口齒含著驚恐,說出了這個名字。

烏鴉手挽著鐵繩,立在那裡,在濃霧中,猶如一座黑塔。

施燃勉力扯著肩膀上的鷹爪,痛不欲生,卻被一步一步拽到烏鴉跟前,絕望也一步一步逼近了她。

烏鴉扯起施燃的頭發,臉貼到施燃跟前,用令人發寒的聲音道:

“不是告訴你,不要想著逃跑嗎?在冰藍森林裡,你想躲過誰啊?躲過我嗎?”烏鴉被霧打濕的發縷垂落到施燃臉頰,施燃怒目而視,“呸”的一聲,吐了口水到他臉上,絕望到底便什麼都不會怕了,如今這個情況,她再怎麼樣都會備受折磨,與其畏畏縮縮求饒,不如反抗到底。“我不躲,留在這裡被你賣啊,能不能用你那綠豆一樣的腦容量想一想,我說了不躲就不會躲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很樂意去當寂女?你眼睛是被狗屎糊住嗎?”

烏鴉臉如寒冰,將鷹爪往下狠狠一拉。

“唔——”施燃咬住舌尖,不讓哀嚎出口中傳出,額頭上浮出細密的汗珠,她臉色蒼白,嘴唇翕動,繼續嘲諷著,“對了,可能你眼睛不是被狗屎糊住了,是天生就有缺陷,正常人哪有灰色的眼睛,你是青光眼還是玻璃體混濁啊,從小到大,你應該很為你的缺陷煩惱吧。我一般不拿彆人的身體缺陷說事,但你好像……不是人啊。”施燃神情諷刺,佯裝苦笑,“哎——”

話音未落,烏鴉一把掐住了施燃的下頜,“我告訴你,花臉、四肢被割斷的女人也可以當寂女,每日躺在暗無天日的房子裡,一身汙臟,血崩不止等待那些販夫走卒來用……”

施燃從喉管中嘶嗆出笑聲,咯咯作響。

“你笑什麼?”烏鴉每個字都泛著寒意。

“我笑你破防了……哈哈哈哈哈……你威脅我,你破防了,就算我以後麵對的會是你口中的命運,但不妨礙我現在看你破防很爽啊,狗屎烏鴉。”

烏鴉從袖中滑出刀片,欲割斷施燃的手筋,此時一道黑影迅速躥到他手上,打落了他的刀片。烏鴉已經被梨花擺弄過一道,心中早有防備,梨花還未出來時,他肌肉已經蓄勢,等到黑影躥出,他一個回擒,抓住了梨花的尾巴。

梨花“喵”的一聲,全身炸毛,對著烏鴉瘋狂亂抓。烏鴉提起梨花的尾巴狠狠往地上砸,砸得梨花淒厲嘶叫。

就在烏鴉砸梨花的當口,施燃咬著後牙槽用儘全力將鷹爪扯出,頓時皮肉分裂,鮮血橫流。

逃脫了鷹爪的控製,施燃立即與烏鴉拉開距離。

梨花已經被砸暈,烏鴉提它在手裡,他瞟著梨花,餘光瞧著不遠處的施燃,“這是你的貓,前天你回頭,大概就是瞧的這個玩意兒。”

他扭頭,瞥看地上血跡般般的鷹爪,笑了笑。蹲身撿起地上的刀片,“割不了你的筋脈,剝你貓的皮也是一樣的。”烏鴉手腕動了動,施燃拿起錦囊扔過去,試圖打落烏鴉的手,被躲了過去。

烏鴉臉上泛著冷笑,繼續他剛才的動作。

施燃衝上去一拳揍向他的臉,烏鴉像是早料到她有此招,一手接過她的拳,反手一扭,扭斷了她的胳膊,施燃長吸一口氣,憋住疼,另一隻手打上烏鴉的臉,烏鴉狠狠打飛了她的手。

梨花早已被烏鴉扔在地上。

烏鴉冷冷地說,“這下你還逃得了嗎?”

霧氣濃濃,將兩人籠罩著。

鋒利的刀刃置於細白的手腕上,一線紅在她手腕上浮現。施燃瞳孔收縮,她知道,若是手腳筋真被割斷,那麼她就真死無葬身之地。

便低頭狠狠咬住烏鴉的腕骨,如一隻饑餓至極的猛獸咬住它的獵物,撕咬,試圖將牙齒嵌進烏鴉枯木寒岩般的手腕。

烏鴉扯她的頭發,砸她的頭,她腦袋又暈又疼,眼前發黑,就在這一瞬間,第五律的話橫飛過她的腦海——

得忍住疼,若是受了疼就沒有進攻的欲望,那麼與等死無異。

烏鴉又用力砸著,施燃疼得身體發抖,腳不斷踢著,他沒了耐性,扼住她的脖子,掐得施燃臉皮漲紅。

施燃心中不斷說著,她可是要拯救世界的人,不能死在這裡……不能死在這裡,她心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用力掰烏鴉的手。

“呃……呃……放開……”

腦裡卻走馬觀花放著在這個世界的片段。

在沙灘上遇到大妞,被第五律強製做丫鬟,看第五律比武,自己練習那些搞笑舞蹈,拿到心心念念的杠蛋……

“喵……”梨花癱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叫著。

她昏沉的意識被喚起一絲清明。

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一股暖流自她腳底而出湧遍全身,燒得她腦袋前所未有的清明,很快,這暖流流過她手臂、手腕、手掌心,噴吐而出,繼而在空氣中消失不見……

地上裝有杠蛋的錦囊似在被什麼燒著,綢布煺儘,兩個杠蛋完□□露出來。它們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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